“我呢,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林清然用舒缓的语气说。
鱼婆闻言愣了一瞬,而后点头应道:“好,你尽管问吧,若我知晓答案定会回答。”
“你是何时发现小荷走失的?最后一次见到她又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林清然声音轻柔而沉稳,似乎不愿刺激到她。
这个问题让鱼婆陷入沉默,她不禁回忆起丢失女儿时的焦急与无助。
她声音有些颤抖,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哑声道:“今日晌午,她跟我说想要去集市上玩,当时我正忙于手头的活计,抽不开身,就给了她些钱让她自己去。
“没成想,一直到晚上她都还没有回来,我心里焦急万分,赶忙出门去寻找她,却哪都不见她的踪影。好在是虚惊一场,最后终于把她找了回来。”
林清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是否和什么人产生过矛盾?”
“没有,为了能让女儿安逸的生活,我一直都与人为善,竭力避免任何可能产生矛盾的行为和言语,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表示过恶意。”
“那就奇怪了,你女儿可不是自己走丢的,是被别人给拐走了,并且那个人还深深伤害了你的女儿。”
“这……不可能,怎么会……”
“你再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鱼婆又努力地回想一下,“没有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没有可疑之处。”
林清然继续问:“那孩子的父亲呢?怎么不见他,是死了吗?”
玖玥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她们交谈。
好直白的提问方式,清然姐也很有当记者的潜质。
果不其然,鱼婆沉默地俯首,似乎不愿作答。
林清然转而问道:“对了,你们村子不是在举办祭神大典吗,我有些好奇那是怎样的活动,可以跟我描述一下吗?”
此话一出,只见鱼婆身体微微震颤,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若遭受雷击,哀伤与悔恨逐渐在她脸上蔓延开来。
林清然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骤然间,鱼婆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狠狠抓向自己的头部,神情近乎崩溃。
她惊叫道:“我的女儿她死了,都是因为他,都是他的错,不,所有人,所有人都错了!”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像是积压多年的大坝决堤,汹涌的情绪如同洪水猛兽般肆虐而出。
“你冷静点,你的女儿她没死,她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说她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
林清然眼神变得犀利,“你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目睹了?”
鱼婆仿佛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绪,再也听不进去外界的声音,只一味地喃喃自语:“我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懊恼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玖玥见状冷声道:“在问下去,她会发疯的吧。”
“由此可见,小荷的失踪与那个祭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林清然继续说出心中的猜想,“所以……她是被当成祭品沉河死的,对吧?”
鱼婆绝望地捂住双耳,猛然冲出房门,大声叫嚷着要去找某个人。
林清然单手撑着下颌,思索她刚才混乱的语序,试图拼接出完整的线索。
玖玥凑到她身旁,“要追过去吗?”
林清然淡然一笑,回应道:“追啊,怎么不追?”
嘈杂的集市上,过往行人来去匆匆,琳琅满目的商品堆满各个摊位,小贩们大声地叫卖着,那声音此起彼伏地在空气中回响。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光着膀子,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声嘶力竭地喊道:“瞧一瞧,看一看嘞,新鲜出炉的特色小吃,保证您尝了终生难忘。”
旁边卖小饰品的阿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向过往的行人推销自己的商品,“纯手工制作的布艺簪花,做工精细,时尚潮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小荷在人群里穿梭着,时不时在一些摊位旁驻足,牧边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无聊地环视四周。
“大哥哥在屋子里呆的也很闷吧,今天的集市可热闹了,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小荷小跑到牧边面前,手里举着两个糖人,将其中一个递给他。
牧边并不想搭理她,将视线转向别处,“你自己留着吃吧。”
小荷遗憾地收回手,嘴角微微向下撇,小声嘟囔道:“好吧,吃两份应该也不会长蛀牙。”
就在不久之前,牧边带着小荷到房屋外面玩,两人就那样干瞪眼,在尴尬的氛围中度过许久,小荷率先打破僵局,提议到村子里的集市上玩。
她拜托了好半天,牧边这才极不情愿地陪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