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满点头:“许是你这几日看书太用功,不过如今好了,已然有了官身,以后就可以没那般辛苦。”
他手指捏住张春风的脖颈。
先从脖颈正中捏两下,张春风就侧着脑袋,让李秀满捏左边肩膀。
“明早嫂嫂收拾东西,我们坐马车去看房子,不再住这地方了。”张春风又说。
李秀满嗯了一声,心里又念起,这时候自己是不是可以回村里了?
他心思只漂了一秒,就听张春风问:“嫂嫂这么这般心不在焉,可是想离我而去?回村里?”
李秀满心里一咯噔,只觉得张春风脸色不好,于是摇摇头,“倒也不着急,等春风安定下来,我再回也好。”
他自觉自己这番话说得很好,谁料张春风眉头一皱,原本闭着享受的桃花眼倏忽睁开。
“嫂嫂竟真的想过离我而去?”
李秀满被张春风这桃花眼看的别扭。
“我,并无的。”
“哪里并无?嫂嫂不是刚说了,要等我安顿下来就走?这意思还不明白?嫂嫂多狠的心,要丢我一个人在偌大的京城。”
说着,张春风便红了眼眶。兴许是对李秀满演戏演多了,如今张春风只轻微眨眼,就可挤出眼泪来。
李秀满一看张春风要哭,立马摆手解释:“春风,别哭,嫂嫂不回就是了,我只是觉得我一直在此处不是个办法,家里还有田地,难不成也这般荒废了?那果园里种的果子,山头种的茶叶。。。”
张春风无奈的笑,“嫂嫂,你放心,我会给你想要的田地,想种的果子,包括山头的茶叶,我都会给你的。”
李秀满听不懂,这京城也不能种地。
下一秒却感觉自己手上一片温热,原是张春风的手,不知何时覆了上来。
“嫂嫂,你想想我,我一个女子独身在京城,你走之后举目无亲,这谁要是害我欺负我,我连个说的人都没。家中早就没任何人,你回去不过是因农田在,你只等几年我会找人翻新家中,自会有人照看老宅。”
张春风的手如此柔软,触到李秀满的手心。李秀满忽然感觉手中像是攥着一片羽毛,柔到他心里痒痒的。
话虽如此,李秀满却觉得这京城他并不是顶喜欢。刚来这几日倒是新奇,如今时间长了,却觉得这景色也大同小异。
倒是处处都要钱。吃饭要钱,喝水要钱,住宿要钱,晚上的烛火也要钱。
他也不爱吃这客栈提供的饭菜。每一样都精美,可就是太精美,吃起来总让李秀满觉得没有饱腹感。
油水太重,吃进去后,只感觉身上肉多了不少。他想自己做饭,却也没机会。
又想以后张春风是太子太傅,自己作为张春风的嫂嫂成日烧火做饭,怕又要让人笑话。
怎么着都是不自由。
可低头看张春风垂在眼角的泪水。李秀满心里翻涌苦涩,终是点头:“是嫂嫂错了,嫂嫂陪着春风,不走。”
“永远?”
“嗯,春风在京城几日我就陪几日。”李秀满说。
“嫂嫂真好。”张春风脸上挂着笑,心头却无甚喜悦之情,原来李秀满当真存了这回村的心思,原来自己与他,还比不上村头那几亩田地?
当晚张春风怀着这心情睡了去。第二日一早就和李秀满坐上马车往城中寻房子。
以后做了官,张春风早上也要上早朝,偏偏是她最恨早起。
早些时候,苏紫蕊和她说过,这京城如今是十月所以看起来秋高气爽,实际到了十一月天气就能转冷一百八十度,冬季里的风能钻进骨头缝里,吹的整个骨头都是疼的,那时候上朝才是真的要了老命。
为此苏紫蕊的房子直接置办到了城东的东西处,冬季里坐上马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也能进宫。
于是两人先往东四处去,一间三进宅的房子,张春风一问,竟然一个月要十二两银子!
十二两倒也不是多贵的价格,问题是这房子只前后三进,再无别的后院之类,却也要如此价格。
李秀满更是咂嘴,一个月十二两,如此算一年就要百两白银!
那卖房牙子瞧出张春风的犹豫,又开口:“客观您不知,这地方靠近皇宫,就是这价格,要不您稍微往远一点,只往菜市口那里去,十二两就能租三进门大宅院,后院种菜种地都不碍事儿。”
张春风听了轻微摇头,“一个月十两,带后院,要安静,哪里可租?”
卖房牙子眼珠子一转,“这还真有,不过地方得更偏点,闹市中安静的地方可不好寻,我带客观去看看?”
张春风点头答应,卖房牙子便带了人一直往东去,中间穿过几个小胡同,竟然越走越往胡同里去。
李秀满见走的越来越偏僻,不禁问:“春风,住的偏僻,你之后上朝多辛苦?我们可以不要院子,两进宅的也好。”
“嫂嫂不是想种地?两进宅的房子连片土地都没,如何种地?”说起种地的时候,张春风脸上带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