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费劲儿了,你以为你跟四郎在这儿见面我不知道吗?让你安安分分在此,看来我提醒你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眼下四郎让我拦在路上,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过来了,你也死了这条心吧。”
宁悠强压着愤怒望向他,“两个孩子呢?也被你截住了?”
宁武冷哼声,“你尽可放心,那俩小畜生一溜烟早跑没影儿了,我派人追都没追上。”
如此,那她的确可放心了。
“不过那也是太孙宽仁,不想拦他们而已。由他们回去吧,回去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只有陪着他们那不省心的爹一起在顺安被押住,扭送到江州当个庶人罢了。”
“既是不怕我们掀起风浪,为何独独要拦住我?”
“我说过了,我要你在这儿生,你就休想去陪他死。”
宁悠只有冷笑,“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生死判官?阎王老子?”
他踏前一步,“鹿儿,我来不是与你斗嘴的。两个孩子既已平安回去了,你便放手吧,好吗?只要你同意留下,安国公府有我一日,就有你的富贵安稳一日。”
“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算什么?不过是太子党的一条狗罢了!一条狗也配庇护别人么?”
宁武眯了眯眼,“赵虓难道就不是一条狗?我们带兵之人,生来就是朝廷养来咬人的狗,他如今成了丧家之犬,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我恰能庇护你,他能吗?”
“我不在意他能不能,我只要回他身边去。”
“你为何偏就是要去送死!?”
“我就是要与他死,也不愿在你跟前苟活!”
宁武气急上前欲挟住她,宁悠眼疾手快,从他腰间仓啷抽出宝剑来,抵在自己颈边。
“你做什么!?”
宁悠通红着眼狠狠瞪住他:“你再碰我一次,我便死在你跟前。”
“你到底……”
“不就是一死?你以为我介意死在何处么?百年以后我与殿下照样可以九泉下相伴,而你只配被我溅满一身热血罢了。我到死都不会念你一句,记你半点,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你在我心里都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倘若这是你想看到的,那便来吧。”
宁武还欲夺下她手里的剑,宁悠手腕一紧,剑刃与脖颈相贴之处乍然渗出一抹刺红鲜血。
发现她竟是动真格的,他吓得断喝:“宁悠!你给我松手!”
“你若逼我死,我便死给你看。”
他连退两步,“好,我不逼你,你把剑放下。”
宁悠不动,一字一句道:“给我备马,送我出城。”
宁武没有答,眼里含着愤怒和苦涩望了她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当真去意已决?”
宁悠不语,只锋利坚定地回视他。
他终是咬了咬牙,“好,你这一走,往后就休要怪我对赵虓无情无义了。你也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