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虓授意下,得僧录司举荐,寂行回到顺安后不久,便正式留下来住持大宝禅寺。
宁悠还是每月初一、十五前往寺中诵经礼佛,赵虓为去和寂行交谈,自此便经常陪她同行。后来他更三不五时将寂行请到王府来,不仅出谋划策,也为诸侍从、府官讲经说法。
在他三点方略、六条策论指点之下,次年初,大军整顿休养一年之久后,筹备了百日粮草,赵虓终于上书出兵请求北伐后齐。
朝廷随即以赵虓为节制,建孜都指挥使石径祥、朔州都指挥使白戎分兵两路挥师北上,合围稷都。当年三月,在围城一个多月、与邬延援军三次交手均大获全胜之后,后齐皇帝周垣在忧愤不安中暴毙而亡,后齐群龙无主,朝廷内乱,自此投降了大靖。
三年之内收复后齐的方略,仅半年之内就被赵虓从当务之急中划去。此后收兵图缓,再整藩国内政弊病,与民休息,广积钱粮,充实国库,壮盛君威。两三年间,冀北已然成为边塞之江南,连后齐复土之民生民息也得长足恢复。
今上在朝堂上对赵虓屡次大加赞赏,不仅连年拨付钱资,还令顺安布政使司官员尽心效命。最初仅涉及筑城、屯田、军务三项事宜需向赵虓禀报请示,到后来以至于“藩国大小事务、巨细无遗,全部交王定夺”。
这期间,宁翊到了说亲的年纪,被家中喊回京城,不久成了亲,也就从长廷卫调任至了京畿卫指挥使司。
九年,宁悠又诞下次子顺浈。
有了前世教训,刚怀这老二时她就格外地小心,赵虓巡藩要带她,她坚决留在府上养胎,还差点为这事与赵虓闹个不可开交。赵虓到底还是疼她,不愿去也没勉强,自己一肚子委屈孤苦伶仃地上路了。
临盆时已经开了春,但她还是让锦钰把地龙烧得足热,一点凉都不敢受,尤是这般谨慎仔细着地,这二小子出生以后还是瘦弱。眼瞅比寅儿小上一圈,她便还是按着前世的乳名给他取了“保儿”,希冀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
寅儿马上三岁,开始认字了,赵虓便让张德谦和寂行一起教他,自己也每日抽空陪他认字、给他念书。添了老二,精力难免不够,他分身乏术,到底是对小顺浈的热情和关切都远不及当时对寅儿那样。
宁悠总逮着机会提醒他:“您再是顾不上保儿,也需得一碗水尽量端平着些。保儿也是您的亲骨肉,现在还小,觉不出来您没那般重视他,可往后您若还是如此,孩子也会受伤难过的。”
他正让寅儿坐在肩上玩儿着,敷衍道:“知道了。”
“妾说那么多,您就总回三个字过来。”
寅儿瞟宁悠一眼,拍赵虓的脸:“爹爹,要下来。”
赵虓把他放地上,他便跑过去扑到宁悠怀里,“娘抱抱。”
宁悠奇怪地把他抱住,问他何故,他才说,“娘不开心,就得抱抱。”
“娘怎么不开心了?”
“因为爹爹做得不对。”
宁悠笑着瞧赵虓,赵虓已经上来要揍他屁股了,“臭小子说什么呢?”
寅儿抱着她的腿躲,宁悠便把他护着,“孩子怎么说错了?妾好好儿地跟您一番苦口婆心,您可倒好,连句整话都不给。敷衍了事这般,寅儿都看出来了,您这是好的示范么?”
赵虓没辙地挠挠额头,只得道:“好,爹做得不对,下次改,成了吧?”
宁悠朝他眨眼,“儿子还知道抱抱妾,安抚妾一下呢。”
赵虓便上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一大口,拿胡茬子扎她,“你想要这个还不容易么。”
宁悠被他扎的心痒,顾忌着寅儿,多少放不开,偏开头躲着,“哎呀……您别闹。”
寅儿抬头看看爹娘又跟以前似的腻在一起,识趣地跑开,“爹爹,娘,我去找先生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