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言观色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禀:“殿下,王妃过来了。”
一听是宁悠来,赵虓先是一阵欣喜,很快又想起,他们两个这还吵架冷战着呢。这一回他可坚决不能再那么娇纵着她,得让她冷静一段时间好好儿地反省反省,想深了悟透了再说。
至于他自个,再是想她也得忍着!男人最忌是心软,要么说温柔乡英雄冢呢。
他于是又板起脸来:“不见。”
“王妃都已到了院门外头了,知道您气还没消,特让奴好好儿地跟您说说,您看……要么就见见吧?”
赵虓不耐烦道,“说了不见,你听不明白是怎么?让她回去,打今儿起不经我同意不得擅自到前院儿来。”
王淮给噎得无言,心道,成吧,这一时跟人家好得如胶似漆、难分难舍地,一时又在这儿当纸老虎,何苦呢?方才听见人家来了,分明脸上那愁云惨雾都化作一片阳光灿烂了,怎就一眨眼功夫又拉下脸来。
还什么不经同意不让人家来前院,这倒是惩罚人家呢还是惩罚他自个儿呢?
无奈叹了声,也只得应着退了出去。
宁悠见王淮出来,一脸为难歉疚的模样,知道赵虓这倔驴脾气今晚怕是不肯见她了。
心里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在王淮跟前她还是得稳着,大度笑笑:“无事的承正,殿下就是这脾气,我知道他,怨不得你。”
王淮也不落忍,宽慰道:“奴看得出来,殿下听见您来其实高兴着呢,就是抹不开面子才如此。近来天儿暖,您也勿焦心上火,奴看着,再一两天等殿下这脾气软了,事也就过去了。”
宁悠便让锦钰把拎来的攒盒递上去,“那就劳你伺候殿下饮了,提醒他早些休息,不要熬得太晚。”
王淮接过去,“王妃宽心吧,奴记着了。”
送走她,王淮又回过头把书房门敲开。刚进去,赵虓就劈头盖脸斥道:“有完没完了?一趟趟地进出着,又是何事?”
王淮忙道:“王妃已回去了,这是给您送来的冰饮,让奴拿进来伺候您用着。”
赵虓眉一皱,道:“她送来我就得用?你是伺候她呢还是伺候我呢?”
王淮真叫个无语,这怎么还跟个汤饮较上劲儿了?
知道他心里想得可不是如嘴上这般说得,自来都是嘴硬罢了,王淮也自有办法:“那您若是不想用,奴就拿出去赏给当差的了?”
赵虓怎舍得,“我让你赏了?放着!”
王淮暗自笑笑,“诶”了声,紧是把冰饮从攒盒里端出来,给他放到眼吧前儿的桌上。
“殿下慢用,奴就出去了。”
等他关上门,屋里头剩了赵虓一个人,他才别扭地把碗推过来。看着这碗赭红的山楂乌梅凉汤,越瞧越心爱,越瞧越欣慰。虽是吵架了,闹着脾气,他还请她吃了闭门羹,可她总归还是惦记他的不是么。这世上除了亲媳妇能这样疼他,还有谁呢。
他端起来一口饮尽了,酸甜可口,冰凉沁爽的汤饮顺喉而下,通身顿时是一阵怡然舒畅。
放下碗来,燥热不复,心窝却是暖的。他想着,今儿再在前头挨最后一宿,明儿晚上不管她再怎么给他置气,也一定搬回正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