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就是觉着,殿下不似从前,倒变得不像您了。”
赵虓反问:“你难道就似从前?”
她眨眨眼与他对视,两人俱是莞尔。
“对了,殿下,白日里于佥事送了四个姑娘过来,妾不知如何处置,想问问您的意思?”
又是于仲霆这厮搞来的。说了他多少回了别再送,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觉着他是跟他玩欲拒还迎呢?
赵虓无奈,“你打算如何?”
“王府的仆佣人数自有定制,如今妾的甯沁宫还超员两人,妾已诚惶诚恐,不敢再有所违背。所以这四人,妾觉着不便带回去留用,暂时留在建孜府上充个人手,往后再找机会赏给下面,或是为她们赎身安置,殿下觉着如何?”
“你定就是。”
“那殿下可要再见见人?妾这有了身子,同房日远,前儿还想着要不要给您安排个丫鬟侍寝,也免得您忍着辛苦。”
“不必,有你便够了。三个月么,忍也不是忍不得。”
他答得稀松平常,语调也没什么波澜,宁悠一颗心却颤着,汹涌得不成,贴着他胸膛道:“殿下心里头从来就妾一个,妾每思及此,总喜不自胜。可却也总想,妾何德何能令殿下如此?要么就是,殿下还有别的缘由因果?”
“什么缘由?譬如?”
“譬如女儿家总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执念,殿下莫不如是?”
赵虓叱声:“哪那么些矫情。女人么,有一知心贴心的相伴足矣,要来那么多做何?我没工夫周旋在女人堆里。”
“那殿下觉着妾可知心、贴心?”
“这还用问?”
宁悠好奇道:“妾一直不曾问过,殿下知道陛下将妾指给您的时候,是何心情?”
赵虓眯上眼,想了许久才道:“开心,从未觉着那么开心过。”
“因要娶得是妾而开心?”这倒叫她意外。
“你那时在京城便以学识渊博小有声名了,父亲又是赫赫威名的开国元勋、我仰慕敬重拜为仲父的枢相。能做仲父的女婿、能得你这般贤妻,此等重视、殊荣,还不够我开心?”
宁悠调侃道:“殿下却独不好妾之色?”
赵虓略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笑罢以后,才亲昵揉她,“我这不也是待入了洞房,才知吾妻德貌俱佳,也算意外之喜了吧。”
“殿下怎会是直到洞房才见妾第一面?成亲之前,就在中宫见过的。”
“哦?这我倒没印象。”
“当时妾从母后宫中出来,与您偶遇在中庭,您站在远处,还朝妾扫来一眼。那一眼,着实让妾胆战心惊。”
赵虓哼笑:“因我这疤和眼伤?”
“并非,虽说初见确实觉着您有些凶神恶煞的,但妾分明是为您的气势所震。”
“你就嘴巧吧!”
他又爱又怜地凑上来欺负她,宁悠被他胡茬扎得直痒,笑作一团,赵虓更是难得如此开怀。白日里的辛苦烦忧,也在这欢笑蜜语里烟消云散了。
成亲这般久,却好像忽地又重新认识了她一回,对她的情迹心意,也在这一问一答间更具体清晰起来。
屋里边你侬我侬着,外边守着的王淮和一众等着叫水的丫鬟们则是纳了闷了。
王淮本来给赵虓备着宵夜,等着他传呢,结果左等右等,没等来殿下传话,屋里头两个人倒是闹起了脾气。王淮心说,得,前些日殿下跟王妃置气发作他犹在眼前,这才刚过去没几天,怎么又来一遭?
这两位近来是闹腾什么呢这是?隔三跨五地,谁顶得住啊!
都准备好了明儿得把皮绷紧些,省着触了殿下霉头吃不了兜着走,结果没多大会儿功夫,又听里头如胶似漆地云雨上了。末了,还谈笑风生起来?
王淮心道,合着你们夫妻两个玩儿呢?这又是什么夫妻情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