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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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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久别经年,玉清自以为在岁月的作弄之下,什么都会被消灭随后淡忘去,但现实却又再次有力地给了否定。

沉积在灵魂深处的东西,终于因为来自往昔的叩问,迸溅出尖锐的惊鸣。

玉清几乎是立即瘫软了身子,浑身冒出冷汗,他身形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着急忙慌地想要远离这颗头,脚步声凄切又破碎。

然不曾料到,那圆圆的头竟也轱辘着跟着过来。

他双目大睁,眼中既有宛若稚子的纯粹真挚,也有如同恶鬼般浓重的痴怨,矛盾至极,却也实在骇人之至。

玉清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得抖若筛糠,颅中全是铺天盖地的惊悚和怯惧,全然无法冷静下来。

就像一早就准备燃烧的干枯稻草,无需明火炽烧,一丁点火星子,就自己焚尽了。

这是林祈安和江榭辞合计之后的结果,先以摄魂药剂使其心神迷乱,精力大减,再辅以赤蝶的幻术,让玉清直面恐惧,那才是事半功倍,威力巨大。

什么打与骂,对于玉清来说细究起来还是毛毛雨了,精神凌迟那才是最适合他的方法。

他怎么对待风兮摇的,那林祈安就怎么对待回去,不过还她是有些便宜人了,这本该就是他受的。

不是嘴上说着无愧吗,那么他最好是能淡定自若地面对,可他能吗?

玉清长老顿失他原来那副敦然若高师的道貌模样,狼狈与卑劣开始展露无疑,他眸中满是惊慌,大口的喘气声像是河岸濒死的鱼。

那颗头颅双眼死死地盯着人,开始说话了,声音如丝如缕,飘若浮萍,又冷气森森,直入骨髓。

“玉清啊……我头掉下来了,好疼……好疼啊……”

“我一个人在这里,老是会想起你来,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一同游历的日子,跋山涉水,斩妖除魔,多快活啊——地狱太冷了……你来陪我好不好……”

“你来陪我啊,来陪我啊!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得这个地步,我风家满门怎么会是这个地步!”他的声音凄厉起来,尖锐得如同利剑一般刺得玉清长老连连后退,溃不成军。

玉清尖声嘶吼着:“我不要,我不要!谁要来陪你!我要活着,活得比谁都好!”

他只是犯了常人都会犯的错误,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

他是这么想的,按理而言他不该怕的,怎奈何明月高悬,清辉之下,良心未泯。

玉清也曾赤诚过、热烈过,也曾拳拳之心立下过豪言壮志,也曾少年时把公道正义看得比天还大。

可是没有人永远是少年,没有了永远宥于过往,他到底会变成了一个和期盼不太相符的大人。

他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才爬到这个位置来的,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死去呢。

他不甘心。

“算我求你了,杀你的是风留白啊,你去找他不行吗,何苦来寻我呢!”玉清语气窒闷,声调颤抖,崩溃地喊道。

玉清的后背抵上了屏风,手掌拂过地冰凉如绸的料子,却像是摸到一条吐着蛇信子得毒蛇。

他此时心神早已被瓦解殆尽,这怪异的触感甚至都能拨乱他的神经,他瞬间抽回手,力道之大让屏风也应声倒下,发出闷沉的巨响。

屏风上绣花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的鸟,灿如朝霞的花,无处不精致,也无处不精细。

风家家主说:“你看那花,像不像我们风家人死的时候流的血?”

玉清长老大叫一声,在也无法抵挡,摔在屏风之上,仅仅下一秒,屏风上繁盛的牡丹花便活了一般,扭动着蠕动着,带着血液将人团团包裹住。

一点一点地收束,带着恶心的触感一下下地攀上了身子,玉清激烈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出来,他想大叫,一朵大花却顺势塞进了他的嘴,堵住了所有的声音,于是乎腥涩的液体顺着喉管下滑。

胃里开始翻腾,他在里面听见了濒死前尖利的哭声以及血肉的撕拉声,搅和不清,哀凄又可怕。

玉清霎时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一般,一双充斥着恐惧和绝望的双眼,最后也无可奈何地被彻底被枝蔓慢慢缠绕扼住,失去光亮。

彻底遁入血色之中的那一秒,他看见一只金红交织的赤蝶,在幽幽的黑暗之中,显得诡异至极。

如果说世界上最具灵气、最为神圣的一种灵蝶,那么势必是要提到空谷幻彩蝶,它们美丽而梦幻,是奇迹是迷梦,代表着生与希望。

那么赤蝶则截然相反,它们血腥又恶心,与尸体血肉作伴,它是死亡与绝望的代名词。

这是,来索他的命来了。

这之后,玉清长老大病一场,缠绵床榻,久睡不醒,日日与噩梦做伴,没人知道缘由是什么。

……

林祈安手拿着托盘,在门前来回走了好几步,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曲指直接敲了门,避免自己再生退意。

她附耳听了一听,发现里面没有动静,过了好久,风兮摇才开了门。

门开了又没完全开,只留出一条缝隙来,林祈安这才发现,原来屋里没有点烛,黑乎乎的一片,她就连风兮摇的脸也看不清。

回廊里点着一排的绛纱灯,红纱阵阵,灯火通明,将明与暗切割成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让林祈安看得有点心酸。

她抿了下唇,又眉眼弯弯地对着风兮摇笑:“我来给你送饭啦。”说着,她还把托盘往前递了递。

风兮摇匿在暗处,好半晌才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不饿。”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风兮摇又将门阖了一点,“你拿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见她要把们关上了,林祈安忽然“嘶”的痛呼出声,嘶完她还悄悄瞥了风兮摇一眼。

只见风兮摇果然手上动作停滞住了,她把门又开了些,忙声问她怎么了。

林祈安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手磕到了,好疼。”

她一手吃力地举着托盘,另一手还要伸出来给风兮摇看,小声委屈道:“你看,都肿成发面馒头了,”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可疼了。”

风兮摇默了一会儿,随后将门彻底拉开了,她伸手接过她的托盘,语气掺杂着几丝无奈,“怎么不擦药?”

当然是擦过了,但林祈安这时肯定不会承认,她软着语气说:“没来得及……”

情况特殊,林祈安只好厚着脸皮,干些老本行。

“那……你进来擦些药吧。”风兮摇到底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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