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安点点头,思绪有一瞬变成乱麻,暗自腹诽道:好歹毒的设定。
很快,她又回过一些味来,直盯盯地看向瞿尚:“话说,这算是宗门秘辛吧,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瞿尚摸了下鼻子,略有些不自然地道:“山人自有妙计,知道了就别管那么多嘛。”
林祈安视线回落,也再次回想起来,瞿尚背后是有自己的组织的,知道这些也不算什么难题。
她现在弄明白了这些问题,心里也稍安心了些,怎么说也总比一头雾水要好得多。
吃过早膳,林祈安再次去找了季临,他现在好了很多,不过还是要给他扎几次针,之后就只管按时喝药了。
如果将每个人的体质比做一潭容易惊动的湖水,那么生病就好像是吹过来的微风,这些风对于其他人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于先天圣灵体就不一样了。
换算过来,它就是龙卷风、暴风雪,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先天圣灵体多体弱的原因。
林祈安能做的就是将这些龙卷风、暴风雪尽量减小,从而减缓湖水的起伏,以达到相对平衡的状态。
她去的时候,季临正在看一幅画,只见他动作极其轻柔,指尖微抚在那画上,像是一件很容易碰坏的珍宝。
季临的气质柔和而宁静,却又夹杂着永远散不去的愁绪,这两种气质矛盾而和谐。
林祈安见他认真,也就没上前去打断。
他神情眷恋,眼神发痴,不像在看画,反而在看阔别很久、日思夜想的故人。
什么东西,看得这么出神?林祈安不禁有点好奇。
她这个距离以及这个视角,能认出季临看得东西是一副画就很不错了,至于再想看到其他详细些的,就很困难了。
季临过于专注了些,林祈安等了一会儿,人家居然还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了,没办法,她只好出声叫他:“季临,我们该针灸了。”
这一声,就又似从天堂回到了那么不尽人意的凡间一样,季临如同忽然被叫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猛声咳了好几下。
林祈安被他这反应下了一跳,想都没想,她就想上去为他把脉。
这一上前,那一幅画自然是要真正入眼的,可还没来得急看个仔细,一只手指修长的手就伸过来,将它反转了过来,这一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是林祈安还是瞥到一点鹅黄色的衣角,那上面好像画这一个人,看整个画的颜色,又给人以熟悉感。
来不及多想,林祈安想让对方伸手,却被抬手拒绝,他捂手轻咳道:“不必,一时气急。”
他既说不必,林祈安也不好强求。
季临很快顺过气,声音微哑而清淡:“有劳林小姐——我们去那边吧。”
那边的桌子上放着林祈安一早准备好的银针——是要去那边才对。
林祈安移步跟上他,思绪渐渐飘远,刚才,季临阻止了她去看那幅画……
季临腰间的铃铛发出轻微的响声,将林祈安思绪再次拉回。
这是个铜铃,样式也算常见,除了上面雕刻了一些看不大清的花纹外,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可林祈安也发现了,季临似乎特别宝贝这个铃铛,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没将它离过身,林祈安来找他也不算经常,却也碰见过他好几次在这个铃铛。
季临擦铃铛很是细致,临近放在面前,每个细节都要顾上,极为凝神,每当这个时候,那就意味着不要前去打扰。
他好像特别喜欢独自想些事情,其实也不说不明白是喜欢还是习惯,可也不会令人讨厌或是不耐烦。
相反,你知道他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也明白他肯定不会道出来,但你又能对他产生无限的包容,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魅力。
季临这个人,让人有些看不懂,却又意的在另一个方面很好懂。
这边针灸完毕后,林祈安再次原路返回。
这时,她的脑子里纷乱成一团浆糊,总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重点,可偏偏又衔接不到一处去,她有些烦。
旁边有丫鬟在低声说话,林祈安不打算偷听,低着头,想快点过去,可一个不察,迎面又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