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安狐疑:“就没有哪本书有记载?”
风兮摇:“也有,但有关书籍多失传不说,又加上人间近几年战火频繁,地方多次易名,很难再去找了。”
瞿尚摇着食指补充:“不止。后面又有好些看事不大的人胡乱杜撰些东西,你出去随便拉个人去打听,保准能听见几个封魔古战场地名不带重复的,天南地北到处都是,早就混淆了真迹。全都是噱头,吹得倒是天花乱坠的。”边说,他还边翻了个白眼。
如此看来,确实不好找。
“鬼知道他们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可惜让它给跑了,不然还能审审。”瞿尚转着茶杯,有些郁闷。
林祈安拿着茶壶站在一旁,也是奇道:“让它跑了,这般厉害么?”连他们三个人一起都抓不住?
像是想起了什么,风兮摇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是有多厉害……”相反,还很弱。
瞿尚开怀大笑:“确实不厉害,只是恶心人的功夫实在高明,你是不知道啊,那丑玩意朝我们到处喷口水,像是八百年没净过口,臭得人简直能把隔夜饭给呕出来,我们躲闪还来不及,又哪里顾得上去抓它。”
这下,林祈安脸色也不好了,确实有够恶心人的。
最后,风兮摇提议道:“我有些忧心魔族重新现世另有阴谋,我们这处解决完,明日便辞行吧,我要先将此事告与老师,再做他算。”
众人无异。
于是这边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林祈安和瞿尚留到了最后面。
瞿尚微仰着身子,吊儿郎当地扬起唇,指使道:“小安子,给本大爷看茶。”
林祈安微微一笑,走向瞿尚,将茶壶“咚”地撂在他面前,然后转身离去:“做小二的哪有资格让掌柜的看茶。”
江榭辞打开了门,天光泄进屋里,照亮了屋里的一角。
他关上门,室内便又暗下来,只剩下从窗外透过来的稀薄的光。锁笼里独角独眼的怪物一见人便支支唔唔叫唤起来,一张大嘴蠕动个不停。
赫然是林祈安她们口中本该逃走的魔。
“闭嘴。”声音还是清冷的,可在这黑暗逼仄的小屋子里却仍显得慑人。
独眼魔惊愕了一会儿,又开始蠕动嘴唇。
江榭辞终于正眼看了它一眼:“你要是还有一张嘴,尽可以试试再吐口水。”
独眼魔不敢再造次,闭了嘴,一只大眼怯怯地瞟他。
不知道为何,独眼魔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冷面玉人十分不好惹,它莫名害怕。
见它安静下来,江榭辞才缓了缓脸色,但身上的威压却逐级释放出来,独眼魔扑通一声趴在了笼里,冷汗涔涔,大气也不敢喘。
听着头上一如既往平淡低缓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独眼魔抖得更厉害了。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让我猜猜,你是从坞城山来的?”
独眼魔打了个颤。
“那看来是了,”江榭辞踱至独眼魔跟前,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它,“那我再猜猜,你是偷跑出来的?”
独眼魔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它听着头顶略含轻蔑的声音响起:“那群老匹夫蛰伏那么久了,自然是千方百计,怎么会让你一个废物让他们露出马脚呢。”
“看来你们最近也不太平,不然怎么会连一个杂碎也看不住,怎么,当久了缩头乌龟,竟也开始按耐不住了?”
即便被讥嘲的体无完肤,那魔仍不敢说一句话。
“说说,怎么回事。”江榭辞垂拉着眼皮,神色恹恹的,倒显出几分“好说话”来。
独眼魔连忙磕了好几个头,战战兢兢地开口:“我们左使大人好前些日子出了关,在洞里算了一卦,说是……”独眼魔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跟前的人,又即刻将脑袋垂落到地上。
“说是,‘天赐之机已至,光复魔族可见’。”
江榭辞拇指规律地摩挲着中指处的白绫,听了这话,手中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眼神微凝。
魔族左使,风留白他倒是知道一点,江湖中关于他的奇闻轶事实在不算少,不过大多是负面的,但其中有一件倒是流传甚广,众说纷纭。
当年,封魔大战魔族大败,不仅军队被打得七零八碎,连老巢也被一局端得一干二净,而这一战也是那位明台仙君的成名之战,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魔族尽数被封印之外的那些剩下的稀稀拉拉余党,本来量其也是苟延残喘,成不了气候,修仙正派也就放之任之,不再多管了,但焉知这却为后面的祸事埋下了祸根。
确实如开始所想,那些魔族安分了好几百年,正在神经愈发松弛下,却让人始料未及地杀出了个风留白。
要说这风留白也是个传奇人物。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潜入了一派宗门,早些年也算是一代天骄、前途无限,甚至于簪花大比上一举夺魁,使其宗门名声大噪,风光一时。彼时,又有谁会知道这种令万人仰慕追捧的正道天骄会毅然背叛宗门,致使宗门差一点惨遭灭门之灾呢。
可就是这么个被魔族喻为魔族之光的初生太阳的人,却在正邪交战得如火如荼时,便兀自因为一副卦象就带领一众魔族退出了战场,而再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了。
这下,别说人族了,连魔族都不一定理解得了他这让人百事不得其解的做派了。
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仙门百家掘地三尺都死活没有发现魔族的匿身之地,就跟从未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