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呢,你空口白言,我可不能空口白信。”
“这玉佩乃是在下传家之物,姑娘若是不信的话,那就先放姑娘那了,至于今夜宴请,在下所念不过一楼月华,一盏杜康而已。”
“如此挟恩图报,不过分吧?”
贺清蕴一时怔住,不太能思索明白那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待到她再度回过神时,屋檐上的身影早已不见,徒留光晕点点,鸟啼花落。
“你还没告诉我你……”
“叫我郑子瑜就行!”
纵是春风再瑟瑟料峭,他的声音却是清润悦耳,直直的送至她的耳边。
贺清蕴回到房中,思索着那人方才的一翻话语,心下不禁泛起了嘀咕。
她反复的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又结合者昨夜捡到的那副贼子留下的玉佩,一时间难以思索明白。
但一想到屋内正在养伤、昏迷未醒的贺兰长信,她终是放不下心。
自己怎能轻易任人摆布,他说何时去便何时去?这其中怕是有更多门道吧。
但见那人模样,他但凡能下手,早在第一面便动手了,不至于留到今日……
但若是叫她就这么简简单单,不做一丝防备的去了,断是不可能的。不过……
若是能从这人身上套出些什么东西的话,倒是值得一试。
正好最近,听说刑部可是快要人满为患了。
思及此,她又是把文湘叫了过来,嘱咐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这好好照看长信,若是我……未时还没有回来,叫上文思去望月楼寻我。”
“不必担心府内安全,若是出了什么事,与文思商讨即可。”
“小姐,你……”文湘眉头皱了又皱,显是一副不解与担心的模样。
“不必担心我,不是什么大事。”贺清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答道。
“是爹爹前些日子在望月楼订了些茶货,叫我去取,你啊,就好好留在府内,等着我回来吧。”
“小姐……”
贺清蕴朝着她点了点头,本以为二人皆是会心,便转身朝门外走去。可谁知,身后却传来了文舒急匆匆的话:
“小姐,你早饭还没吃嘞!”
呃……光顾着抓贼,这点小事倒是忘了。
算了,还是去望月楼一起解决吧。
“没事儿,你先吃吧!”
话毕,贺清蕴一阵小跑,很快便消失在了文舒的视野里。
她来到了东府隔间,取出了一块令牌,又是几番思索,索性将两幅玉佩一起挂在了身上,又是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将头发高高束起,便施施然出了门。
城西望月楼
楼中一如往常,无论是东楼茶坊还是西楼“雅舍”,皆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远远透过一层帷幕望去,只见一说书先生正手持扇柄,神色飞扬的讲着书中故事。
仔细听来……好像是什么“风流公子俏娇娘”,“烈女怕缠狼”之类的故事。
不过……若是结合起楼中听众所言,便不难理解了。
“听说了吗?昨天这西楼啊,可是发生了件不得了的事情,连太子殿下都亲临了!”
“不会是这国公府的郑二公子吧?”
“正是正是!久闻这郑二公子行事纨绔,素爱寻花问柳,可这寻得柳啊……”
“寻得是什么?”
“也是一位公子哥!”
“你在说什么?”登时,那位听课被吓得瞠目结舌,一时间不敢相信身旁之人的言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呢。”
“千真万确!昨天那么多人看着呢,不过说到这事啊,又是与一位小女娘有关系,听说,是……”
“谁啊?”
“这人可不能乱说呢,听说啊,可是与坊间三大传言相关的一位女子,叫什么……哎——哟!谁砸了我的头?”
那看客愤愤抬头,却只见周围人群匆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但他若是再稍稍抬头看的话,便能望见这罪魁祸首——
二楼环廊中,一壶清茶徐徐煮着,泛着蒸腾热气,空气中泛着丝丝淡雅清香。
一缕微风顺着那半掩的窗子吹拂而来,清风拂袖,引得窗边之人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女子一手拄着桌案,一手悠悠的晃着茶盏,望着楼下众人,似是难掩玩味,她唇角轻扬,将茶一饮而尽。
状似漫不经心般,贺清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见那处似乎愈演愈烈,眸中忽的闪过一丝凌厉,之后随手一掷,茶杯正正好好落于那人群之中。
见楼下之人仍是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已牵扯到了自己头上,她不由添了几分懊恼,又是几个茶杯落下,楼下又是传来阵阵惨叫。
再度回首望去,便可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