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那大佬您先忙。”向天歌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大佬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道理,便识趣地离开了。
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像白子原微微松了口气。
看到白子原这般有些做贼心虚的模样,邹俞不禁低低笑了一声:“为什么不让他进来?是生怕他看到你跟我独处一室会不高兴呢?还是舍不得他见到这么血腥的场景?”
“在我弄清楚你的目的之前,我们的合作关系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
邹俞微微垂眸。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满是委屈,声音却带着一丝调笑。
“昨晚,就那样把我迷得晕头转向,然后趁机翻我家里的东西。那时的你,可不像现在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你……”白子原脸上被抓包的尴尬带上一抹红晕,从耳尖迅速蔓延至脸颊。
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自信自己行事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能证明他翻了邹俞的东西。
那晚,连那张被打湿了的规则,他也只是用眼睛看,并用脑子记了下来。
除非……邹俞当时根本就没有晕。
不管是不是,他都在诈自己。
见白子原有的脸色越发冷了起来,邹俞知趣地摆摆手:“既然这么不欢迎我,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想,你这几天都会很忙。毕竟,现在接待客人这种工作,都得由你来负责了。”
白子原不说话。
这回,轮到他下逐客令了。
“关于这两天的婚礼。”本来已经要转身离开的邹俞却又突然停下,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语句,“子原,我希望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婚礼能够圆满。”
邹俞只留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白子原望着邹俞离去的背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所有的NPC都有规则束缚,就像是既定好的程序,有自己的轨迹和目的,可这个人,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门外,被大佬拒绝进入办公室后,向天歌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蹲在墙角,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眉头皱成了一团,内心纠结得像一团乱麻。
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他就像被电击了一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瞬间亮得起:“大佬!我……”
然而,下一秒,他震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原本到嘴边的话在嘴里硬生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儿:“靠……”
如墨般的黑发,似火般的红眸,还有带着睥睨天下气势的高大身影——
这不是死神司仪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向天歌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原地,满脑袋都是“天要亡我”这四个字在疯狂刷屏。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死神司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挥一挥衣袖,招来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把他撕成碎片,而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如春风杨柳般温和的笑容。
“你好,小镇里的摄像师。”死神司仪的声音宛如一把被上帝之手奏响的大提琴,醇厚深沉。
“你你你你好……”向天歌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磕磕巴巴地回道。
司仪礼貌地点点头,与向天歌擦肩而过,抬脚离去。
向天歌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像是有一万头羊驼在奔腾而过。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刚刚就是因为司仪在办公室,所以大佬才不让自己进去?
他们俩……难道……?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疯狂生长。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时,白子原办公室的门又被几个纸人推开了。那些纸人扛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一路你争我抢地冲向停尸房,场景滑稽又诡异。
向天歌大惊失色。
这,这么多(纸)人都在?大佬不愧是大佬,玩得这么野的!
“向天歌,你傻愣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被腹诽的当事人走到向天歌面前,浑然不知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向天歌摇摇头,露出“我懂我懂”的笑容,秉承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当作刚才无事发生。
白子原再次感到莫名其妙。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在做什么谜语人?
“没事的话,你早点回家,别赖着不走。”
白子原扭头回了办公室,并顺手关死了门,徒留向天歌一个人摸着碰了灰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