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一个人蔫蔫地用脚尖踢起路边圆圆的石子,心里无比后悔。
她一开始就应该坚决拒绝跟金恩琪一起行动。就算白团长不带她,跟王超他们一起,她也不至于最后落到形单影只!
三组一分开,金恩琪立刻亲热地贴着她,一口一个娇娇妹妹。金恩琪的体温凉得仿若刚从冷水中走过一遭,说话又低又轻,嘶嘶如同蛇语,让白娇觉得自己像是银环蛇盯上的肉仓鼠,恨不得立刻躲得远远的。
那个乐清也是,长个子不长胆子,怯弱地紧紧跟在她身边,要不是顾及男女有别,好像下一秒就要缩进自己的怀里嘤嘤。
白娇欲哭无泪,她也想嘤嘤。
明明三只弱鸡,为什么白团长偏偏觉得他们能互相照顾啊。
如果只是抱团取暖也就罢了,一切不幸的开端,来源于他们走着走着路过一座旧庙。
这是一座外观看起来早已经停了香火的旧庙,围墙只剩下断壁残垣,庙宇建筑上半截青砖的墙体长满青苔,下半截生土粉墙则塌方大半。已经掉漆的红色木门上残留着风干的碎屑,却插着崭新的铁门闩,反差感透露出一丝诡异。
乐清回忆道:“我隐隐有些印象,小的时候好像跟着大人来玩过。以前会定期举办法事,估计现在也没有这种习俗,庙宇也破败了。”
白娇第一个反应就是远离。她虽然不太聪明,对危险的抗拒本能还具备。瞧这地方阴不透光就十分瘆人,属于乡土恐怖电影必有鬼的场景。
再说了,黑山白水破庙,多半信的是哪路来历不明的邪神。
哪里像镜壁之城的神邸无私圣洁,高高建立于最接近于苍穹之地,那才是受到信徒拥护的真神明。
金恩琪却很感兴趣:“你们村子信奉什么?竟让其如此落魄,连个香火也无,这不是亵渎吗?”
“此庙是先辈早时候搭建的场所。”乐清忙争道,“现在村子里发达了,给岁神祭祀的地方自然不在这么破败的地方。”
金恩琪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信仰岁神?长寿村的人之所以长寿,是受到了岁神的福泽?那为什么必须来到长寿村,而不是像其他宗教一样,各地建立祭拜场所,扩大信众?”
金恩琪的一连串发问,听得白娇一愣一愣的,乐清也一脸懵。
“这我不清楚,毕竟我也很久没回来了。”乐清仰起头,“我打算进去看看,说不定在里面能找到什么关键线索,嗯……也对我的个人任务有帮助。你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转转。”
白娇那当然是第一个否决,本以为金恩琪作为第二次参加试炼的人也会很警惕,但她却说自己也要去。
金恩琪一脸憧憬:“这种地方即便破败了,也是岁神曾经的府邸。有福之地,不可错过。”
乐清赞许地点头,腼腆的笑容多了几丝激动:“你与岁神大人有缘,若有所求,易如愿。”
白娇:“……?”
是她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吗,怎么好像他们俩都成功入了岁神信徒,成为教内一家亲了?
道不合不相为谋,白娇还是不愿进去。她不有求于岁神,也不想冒风险。
金恩琪很直接地甩开她的手臂,冷冰冰扔了一句:“那你就在外面坐享其成等着我们的线索吧。”说罢,就拽着乐清一起,找了处足够低矮的围墙,翻进了院子里。
“哎?!”
眨眼成她落单一人不合群了!
白娇气不过金恩琪忽冷忽热的态度,扭头就往相反方向走,走了数十米后听见身后几乎没了声音,转过身越过墙头看去,俩人已经不知所踪。院子并不大,可能是进到庙中去了。
没了队友,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调查些什么,只得站在庙门口徘徊踢石子儿。
她向来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能通过上一个末日求生试炼,纯粹是靠运气。
试炼刚一开始,她就找到了一个大型超市的罐头仓库。仓库满满当当,只要把入口的防盗门锁关死,把堆满罐头的货架抵在门前,就像拥有一个有吃有喝刀枪不入的仓鼠窝。
好巧不巧的是,她的初始武器还是一把多式军刀,开罐头不要太方便。别人在外面卷生卷死,她反而因为火腿水果罐头热量太高,外加不敢运动怕有声音,额外吃胖了五斤。
不过,当第一颗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白娇觉得,在这次试炼里她的运气应该是都耗尽了。
“这俩人怎么还不出来啊!”她举起手臂遮住头,着急地眺望院中,却不见人影。
雨势越来越密,以极其狠劲的力道砸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点,淋湿着每一片干黄的土地。
白娇急需找一个地方避雨,可偏偏这附近没什么人家,再往村里的吊脚楼跑,早就浇透了。更别提,擅自进入村民的家里别真把她当小猪烤了。
她犹豫地抬头望向空荡荡的庙,难道注定要进去?
瓢泼大雨容不得她再思考。白娇有些笨拙地翻过低矮的围墙,踏入了院内。
她快跑了几步躲在一处屋檐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这才松下心来打量周遭的环境。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破碎的砖瓦石砾随处可见。方方正正的小院中还有一张断了半截的石桌,上模模糊糊刻有白印楚河汉界棋盘,桌旁围绕着四个东倒西歪的石凳。
院内的建筑除两座正堂外空无一物,白娇此时正在前面那栋门外避雨。大门虽然紧闭,但她身旁的屋门却四敞大开,似在恭迎谁的到来。
是金恩琪他们刚刚打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