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生明”的笑容加深:“你该心知肚明的,是我们的好孩子,菲瑞·泰尔啊。他拖着所有暗精灵去死,让死之怨念压倒梦想的压制——死亡吞噬了梦。”
“不过我心疼你,”“公生明”爱怜地抚上公生明的脸,在他眼前蹙眉叹息,“仅仅是几千个死之怨念,就差点让并非人类、依靠圣树的菲瑞·泰尔不堪承受……
你呢?
数十亿生物的怨念涌入你体内的时候,还是人类的你,该有多难受?”
心脏有规律地跳动、收缩着,公生明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让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吧——怎么醒来的?因为艾黛蕾想我陪着她,在先前的打斗中,我抓到了所有属于‘艾黛蕾’的梦想,这保护了我。”
“噢?”“公生明”玩味地说,“真的吗?我以为我把它都吸收了呢。所以,你现在是想吃掉我吗?”
公生明张开双臂:“你不想再和我融为一体吗?骗骗海拉可以,别把自己骗了呀,亲爱的我。”
“被你发现了,怎么知道我不是怨念那一伙的?”
“怨念恨我恨得要死,怎么会用那种含情脉脉、铁暗恋的眼神看我。”
“公生明”抵上公生明的额头,抬起手与他十指相扣。
“所谓的神祇真的很蠢,不是吗?”
“还好意思说我自大自负……明明,祂们才是,永远上当,永远受骗……”
“死亡不可欺?”
公生明发出畅快的笑声。
“只有我才是我唯一信任的存在,其余一切,皆可被欺。”
公生明舔了舔下唇:熟悉的味道,久违的美味。小腹中蠢蠢欲动的黑气忽然像被踩住尾巴的老鼠,一声不吭。
悲愿与哀梦,欢愿与美梦,都是他力量的构成,混杂其中、剔之不尽的死之怨念于他才是猛毒。
只有生生不息的圣树才能净化它。
可惜他高估了非神之躯对它的抵抗力,让它趁机肆虐成顽疾,若非菲瑞·泰尔当机立断,等不到甘拉狄这个废物用海啸毁灭世界,死亡就能满布。
但菲瑞·泰尔极端的措施,又助长了它的实力,他遭遇的反扑力度完全在意料之外。
还好菲瑞·泰尔撑住了。
不知道昭怎么样了……公生明呼气,他其实也赌了一把:他不打没情报的仗,奈何这次收集时间短、模棱两可的地方太多,比如实则是黑色火焰的金焰,到底是被怨念影响,还是海拉支配后的影响;比如黑气那一句句似假非真的诱哄,是否值得信任。
他只能冒着被金焰狂躁感染的风险,去试一试了。
“金焰狂躁是由于悲愿与哀梦不可避免的被死亡掺进,只要是活着的、拥有灵魂的生灵,终会畏惧死亡,从而产生种种负面情绪。”公生明沉吟半晌,“昭能想到隔离梦魇与此的接触吗?他可以的。那伊凡能通过金鳞定位到海拉吗?或许有点难。”
“当务之急,唤醒艾黛蕾吧。”
“艾黛蕾?乖孩子,该从噩梦醒来了。”
“小心,躲开。”
昭猛地扯住瓦伦丁的手臂,将她拉至身后,瞬息之间,金色火焰倾泻而出,再度撑开闭合的裂隙!
“继续退。”
昭冷静地下令,他不清楚这个变化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公生明若要出来的话,有通道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裂隙隆起成为一座小山丘,金焰彷佛流动的水,在海洋里缓缓流淌。
周围的人捂住脑袋,面露痛苦,神色自暴躁转变成恐惧,又变成悲伤。
糟糕,金焰的影响加强了。
“全部离开,去心理医师那儿治疗!”
瓦伦丁愤愤地咬牙,听从了昭的命令。
“佩格,不必再让人监视裂隙状况了。”昭的半边身子没入火焰中,“人鱼族的撤离、安顿工作必须在今晚之前完成。”
瓦伦丁远远地看着彷佛在燃烧的昭,不放心地问:“你和明取得联系了吗?就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没联系上。”昭垂着眼,眸色淡然,“但我认为他需要我。别担心我,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
瓦伦丁哽在喉口的话语未能出口,昭像游鱼般跃入裂隙之中。
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