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嘉佑心里,孟青萍是个中枪都不喊痛的人,闻听此言,他的心慌乱了一瞬,满眼担忧:“我去叫个医生来给你看看。”
“回来。”孟青萍黑着脸,一把按住高嘉佑的轮椅靠背,“你是想让医生看看你的辉煌战绩吗?”
高嘉佑垂下眼眸,嗫嚅着道:“我以为你喜欢暴力点的。”
孟青萍愣了一下,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放:“确实还行…技术不错。”
高嘉佑面色一喜:“那你是……”
“所以昨晚你满意了吗?”孟青萍打断高嘉佑的话,眯起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维多利亚港,还可以有我的位置吗?”
高嘉佑清醒过来,喉间无数亲昵的情话瞬间咽回肚里。
是啊,昨晚那本就不是什么情侣间的亲密,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如今钱货两清,也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高嘉佑转动着轮椅,拉远了和孟青萍之间的距离,来到桌前坐下。他将还有余温的餐食退远,脸上神情恢复了在外时的冷硬:“我很满意你的表现。”
孟青萍笑了,刚想借机提出更多的条件,然而高嘉佑接下来的话让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上一笔买卖清了,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昨晚的事了。”
孟青萍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装糊涂:“床上的事吗?高少这么在意自己的能力?”
高嘉佑淡淡的瞥了孟青萍一眼:“是你跟那个男人对我隐瞒的事。”
孟青萍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放松,她双手抱胸,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道:“总得让我先穿上衣服再谈吧。”
高嘉佑点点头,抬手指向一旁托盘里的衣服:“你自便。”
孟青萍抱着衣服重新返回浴室,再出来时,高嘉佑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手里还握着昨晚用来威胁她的手枪。
昨晚的孟青萍没反抗,是因为有所亏欠,但今天…她坦然的坐在了高嘉佑对面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双臂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又恢复了维多利亚港朱雀的嚣张:“怎么?又要逼我脱衣服?”
高嘉佑并没有理会孟青萍的调侃,拿起一份资料扔到她面前:“你昨晚杀的那个人,到底跟你有什么恩怨?”
三年前的那件事被孟青萍抹得很干净,她有自信,即使是高嘉佑也查不出什么,顶多看到些她放出去的假消息。
她拿起资料扫了一眼,果然,只有她和断指强抢地盘的记录。
高嘉佑坐直身体,直直的盯着孟青萍:“那张纸上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孟青萍冷笑着,随手把资料扔到一边:“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断指强曾经是我父亲的人。”高嘉佑的声音突然低沉,手中的枪口对准孟青萍的心脏,“你还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阿萍,告诉我,你到底在图谋什么?你…究竟要对我父亲做什么?”
“我想杀了他,可以了吗?”
高嘉佑瞬间瞪大双眼:“你想杀他?”
“没错,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孟青萍站起身子,坐到高嘉佑面前的茶几上,把自己的心口敞在高嘉佑的枪下,“但是,我喜欢你,阿佑。你说想听实话,我自然要满足你。”
“孟青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高嘉佑的枪口陷入孟青萍胸前的软肉里,“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吗?”
孟青萍抬手解开纽扣,露出胸前的那两道狰狞的伤疤,拉过高嘉佑的手覆在上边:“你曾经问我,这两道伤疤疼不疼,可你知道吗,三年前,你父亲杀了我的兄弟,还抢了我的盘口,而这两道伤口,就是被你父亲的手下砍的。”
高嘉佑心中颤动,手指轻柔的抚摸着那两道昨晚被他亲吻过无数次的伤疤。
“那把刀上有剧毒,我差一点儿就死在那里。”孟青萍直视着高嘉佑的双眼,“你说说,我该不该杀他报仇?”
孟青萍说得都是她精心编织并且对外放出消息的谎言,根本不怕被揭穿。
其实真相怎么样并不重要,她想要的是在高嘉佑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迟早有一天,这颗种子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你怎么能确定,是我父亲下的命令,而不是他手下擅作主张?”
孟青萍笑了,盯着高嘉佑的眼睛:“你父亲为人如何,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理由呢?他为什么要为了几个盘口大动干戈?”
孟青萍深吸一口气,喉间溢出几声轻笑:“我身后是维多利亚港最大的势力,你说他是为什么?”
高嘉佑沉默了。
“我讨厌他,所以找了个理由让你帮我出出气,这很过分吗?”
“既然你讨厌我父亲,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高嘉佑的眼里带着探寻,还有一丝…希冀。
“我厌恶你父亲,厌恶你的家族,但是,我喜欢你,也可以效忠于你,只有你。”孟青萍突然附在高嘉佑的耳畔,呵气如兰,像条毒蛇一样诱惑着他,“不如这样,我向你投诚,用我的势力帮你坐上高家家主的位置。”
高嘉佑眯起眼睛:“你想让我弑父篡位?”
“此言差矣,你是长子,又是被指定的继承人,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本来就应该是你。”孟青萍温热的呼吸洒在高嘉佑的脖颈上,“我可以站在你身边,但我绝对不会把后背交给一个想捅我刀子的人。”
高嘉佑感受着脖颈处的瘙痒,在孟青萍企图后退的时候,瞅准时机吻在了她的唇角。
在生意场上跟合作对象表现出亲昵是大忌,但高嘉佑为孟青萍破了例。可他还没有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对于这个企图挑起高家内斗的女人,他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