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们在门外敲门并询问情况。
“有别的向导……?咦?”
向导?什么向导?
“我很抱歉,女士。”金发裸男又变回了阳光帅哥,虽然只裹着被单仍然风度翩翩。
“我是夏尔。”
——咦咦咦咦咦咦!
这个夏尔从外形上来说真的是数一数二的帅哥了。一句话简介,他比演泰坦尼克号那会的小李子还帅一点!
有种欧美风奶油小生的感觉。
金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珠,嘴唇如同蔷薇般鲜红。
顿时警惕起来。
“他有执事吗?”小声问秦队。
“管家?”秦队沉吟着,“资料上没有。”
哦哦哦那还好,不是夏尔·凡多姆海恩。
虎斑犬难得哼唧一声。
因为思考而停下来的手,赶紧继续揉肚子。
“那他有没有俄国血统?”
“他母亲是德国人,父亲是芬兰人。”秦队说。
那看来也不是夏尔·米哈伊尔。
而且他也不是法国人,不是葛朗台里的夏尔。
这还是个原创角色吗?或者来自自己不认识的IP?
夏尔的一黑一白俩哨兵捧着他的衣服,毕恭毕敬地呈了上来。
他们的状态……有点奇妙哦。
随便套了外套,穿着拖鞋,抱着虎斑犬竖起耳朵。
他的哨兵感觉精神很紧绷,但是探查起来还是有点……木木的?
夏尔眼角都没有看他们,说了两句话,也很简短。
语气也一般。
这么高大的哨兵,弯着腰,让物品在向导的视线平齐。
他们的精神动物在哪里?
感觉好怪哟……
虎斑犬舔了舔嘴,难受地呜呜两声。
“还疼吗?哪里疼呀?”
注意力顿时被拉回来,轻轻地捧着狗头,从脑门开始揉揉耳朵,揉揉腮边,揉揉胡须。
“肚子疼吗?喉咙疼吗?”
小声问,拉着秦队。
“你怎么样?哪里痛吗?”
秦队不好意思地想锤虎斑犬,被狗子灵活闪开。
“没事,它闹腾它的……”
话还没说完,夏尔的声音朝这边传来。
“所以你就是那一位?”
不多时,他就变成了富家子弟的模样。舒适的翻边白衬衫,打理得金光闪闪,看上去又细又软、造型很好的发型,高挺的鼻子下面,就算没什么表情,嘴唇看上去也像在微笑。
说话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
穿着大外套,随便扎了个马尾的玩家支支吾吾,在毛绒拖鞋里面的脚趾尴尬扣地。
……可恶,没人告诉我这个夏尔还挺帅啊。
他这么一打扮,就算之前有十分火气,看到他也只剩下三分了。
夏尔收拾完毕,站起来。狗狗横过来警惕地瞧着他。
“这是个可爱的误会,路。”他轻轻地笑着:“我住惯了17楼。”
当时自己被误伤之后,为表歉意,夏尔是把常年居住的17楼让给自己的,其实当初他买了这栋高楼的16-17两层。
所以这次回日本时,习惯性地按了17层。
由于居住习惯不同,自己住进来之后,虽然换了卧室,对原本布局倒也没有大改。
夏尔之前居住的房间,以防万一就关起来了,并没有投入使用。
没想到夏尔醉酒时,从其他房间一路开门到“外门”休息。
可是自己选择的小卧室就是他嘴里的“外门”啊……
喜欢小卧室怎么啦!卧室小,可以布置得很温馨,还聚气呢。
只好说:“没关系啦,反正公寓也是托您的福才能住进来。”
“没有我你也一样能住,女孩。”他说,“我听皮埃尔说你正在申请升级。”
呆呆地应了一声。
……皮埃尔是谁?
他看过来的表情很温和,“别担心,你十拿九稳。举办宴会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好吗甜心?我很想尝试一些地道的中国美食。”
下意识看了看左右。
秦队和社长,跟夏尔的哨兵一样贴着墙站。
……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好,好的。”
想靠说得小声让他听不到而劝退。
夏尔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走掉了。
难过地看着虎斑犬。
狗狗把卷起的尾巴递给自己。在哨兵们围上来的时候,控诉道:“你们不讲义气,丢下我跑了……”
为什么以后还要面对这个奇奇怪怪的夏尔啦!
————
“呐,布加拉提。”
纳兰迦小声问:“我们可以回路向导那边吗?”
经历了和路向导在一起的生活,对夏尔向导的回归,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不适应。
“楼下的篮球场和足球场还是照样续租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揉着福葛的头发。
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些动物精神体总是围在她身边要摸摸,她抚摸的动作非常轻柔,手指接触皮肤的感觉让人着迷。
可能是年龄差距确实很大,女性在他们面前总是用哄小孩子的语调。
什么时候会成为她眼中的大人呢……?
在她身边只会想着简单的事情。
每天打球,玩游戏,一日三餐到点了准时吃饭,好好洗澡换衣服,不能让她咳嗽。最好学几门课程。
“一、一点儿也不学习吗?”她皱着眉头,感到非常困惑。
用担忧的语调,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可是……如果没有学历,以后社会可是会对你很残忍的。”
纳兰迦是不觉得很残忍啦!毕竟他们组织没什么人敢惹。
不过……
就算是为了让她少担心一点儿,笨拙地拾起了课程。
因为她也很喜欢阅读。
有一天脚受伤了没去打球,发现午后,她会捧着平板阅读论文。
沙发旁边也摆满了向哨相关的书。
聚精会神地,除了纸张翻页的声音,和她轻轻的呼吸声,装置的水流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些精神体就趴在她脚边睡觉,四脚朝天的,很舒服、惬意的姿态。
就是……感觉内心很平静!
如果自己也读书的话,是不是更靠近她一点呢?
即使只是捧着书装模作样地看着,也会因为“感觉融入了她独有的氛围”而窃喜。
这个小秘密很快被来探望的其他人知道了。
到后来,就算是那个米斯达,每到下午,精神体小人们也要尖声叫着“米斯达,看书!看书!”把习题册运过来。
切,还不是上次她很惊喜地问了一句“原来米斯达也在学习啊?”。
……暂时做好学生也不错。
除了那些不能告诉她的武器学习之外,每次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总是被支使着做许许多多的杂活。
剪一剪菜圃里的紫罗勒啦,擦桌子、擦花瓶、清理地板啦,切洋葱切胡萝卜切土豆啦……
纳兰迦从来不知道原来可以有这么多家务活!
……但是完成之后可以去她身边,她会摸摸脸,然后说一句“辛苦啦”。
触碰时散开的精神力,就像一个小小的亲吻。
第二天开始就没有人抱怨杂活了。要认真做好,争取她的夸赞。
和路向导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过得很简单。打球输了也生气,里苏特不让喝啤酒也抱怨。
但是……
一搬出来以后,突然觉得好别扭。
球衣球鞋不能穿了,每天要穿西装打领带。
轮班没有了,每天都能见到向导。可是只能站在墙角,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不可以讲笑话,不能交头接耳,面对夏尔向导的问话要低着头回答,尽量简短。
如果实在不会就说“收到,向导大人。”
……这些在进入路向导的公寓之前被耳提面命的东西,又渐渐地回到了身上。
没有轻轻的抚摸,没有温柔的表扬,下午不会有人陪着自己阅读。盖着习题册睡着之后,也不会有人一边笑着一边用毛巾擦他的脸,叫他回宿舍睡。
进菜圃剪紫罗勒的时候,随手挟一片塞在嘴里,其他队伍里的同龄人没有像以前那样伸手来抢,反而吃惊地、甚至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
“你怎么能——!”少年压低了声音,崩溃地说:“这里有监控的!”
刚想说“没事啦,路向导说随便吃的”,突然想到这是夏尔向导的菜圃。
甜蜜的滋味一下子消退了,变成胃里的铁块。
……以前那些甜甜的东西,好像离开了路向导,就苦了。
夏尔向导的问询就更是如芒在背。
青年若有所思地说:“非常宽松。对,那是她的风格。”
“放轻松,我的男孩。”
和自己一样大的青年,抬头看去却觉得那张漂亮的脸上,神情格外陌生。
明明同一个角度看路向导的时候,她总是眼睛在笑,有一次还看见普罗修特故意拿胡茬刺了她的大腿内侧,女性小声尖叫着,旁边的犬型精神体跳过来拿爪子拨哨兵,她被挠得笑个不停。
温馨的视角被冷漠的氛围所覆盖,夏尔向导说:“好孩子,自在些,就像在她那一样。我会对你们同样好的。我保证。”
眼角看到其他哨兵已经开始低头,忽然想到什么,急急地说,“那,向导、大人,我、我周末还能去打球吗?”
她在隔壁的高尔夫球场上租了一块地,经常会去陪犬型精神体们玩耍。如果、如果还可以看到她的话……
面对寂静,纳兰迦忽然从畅想中惊醒,惴惴不安地瞧着夏尔。
夏尔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变:“当然,男孩。”
“万分抱歉。”布加拉提按着青少年的头,恭敬地告退了。
电梯徐徐下行,布加拉提透过金属看向同伴的眼睛。
“纳兰迦。”他沉静地说:“我们不可能一直做路向导的哨兵啊。”
领队温柔而略带忧伤的声音点出了事实。
纳兰迦希冀的表情一下子皱缩起来。
伴随着电梯轻微的震动,少年的眼眶红了。
————
“啊,”拣着习题册说,“是米斯达的。”
本想说“送去他宿舍吧”,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搬走了。
……总觉得这群青少年在房间里吵吵闹闹还是昨天的事。
“也不知道诸星大去哪里了……”
嘀咕着说。
收起来,下次去球场的时候带给他吧!反正这群小孩只知道踢球打球,每天回来的时候跟泥猴似的,布加拉提有时候不但不劝,还会加入呢。
但没想到,这件事会变成后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