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这杯是有毒的。”,仙宁直指有毒的一杯,已然万分确定。
“好。”,巫辰接连擎杯,仰首间,酒液尽入喉,未觉凛烈。
侍女端上第三盘,俯身跪于仙宁身旁,示意仙宁可开始选择。
仙宁双唇紧抿,双眸中透着人人皆可见的慌乱与紧张,手指于两者间徘徊,似是难以抉择。
殷思于一旁淡淡道:“大人选吧,无事的。”
仙宁仍是不知所措,眼中满是踌躇。
孙同知却得意道:“怎么?国师大人竟算不出了?”
众人议论肆起:“啧......什么可知天命,不过如此。”
巫辰与殷思皆察觉不对劲,却未有动作。
“那.....这杯......”,仙宁额间已是细汗涔涔,眼神求助,望向巫辰,转言道:“不,这杯吧......”
巫辰执起酒杯,正欲饮下。
“等等。”,东方羽灵却出言阻止,堂间众人皆疑惑看向她,东方羽灵起身移步,裙摆微动,身姿端庄走向巫辰所在方向,言语轻缓道:“方才宴前,我失手摔了巫大人的酒。这杯,我来喝,如何?”
话语间拿过巫辰手中的杯盏,巫辰未有一语,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的东方羽灵。
皇后却严肃制止:“羽灵,坐回去,不要闹。”
“姑母,前些日子边关大捷,国师所测算的时间、地点乃至将领,皆是有目共睹的准确无误;大苍的未来,也还需国师大人的启示,我认为国师,完全可信。今日赌酒,又只是家宴游戏,这酒谁来喝,应都是一样的,不过是讨个佳节的彩头,愿国师助大苍,永昌。”
“......”,东方羽灵话语方落,众人皆静,其音清正,措辞雅正且条理分明,无人再执其余意见。
东方羽灵举杯正欲饮下,许久未有动静的殷思却猛地一挥袖。
轰————————
本是稳稳当当的案桌轰然倒地,杯盏倾碎一地,酒水溅洒开来。
“小姐小心!”,东方羽灵手中杯盏于巨响中滑落,东方家侍女忙去扶她,东方羽灵面上却未见惊诧失色。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众人一瞬间失了往日镇定,皆被吓住;随后纷乱声渐起,满是疑惑与不满,唯有巫辰静坐席间。
皇后面色骤冷,怒声斥道:“殷思!你放肆了!”,随后怒而起身,“可是国侯近日不在家中,疏于管教了?”
众人俯身齐道:“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娘娘息怒,是臣唐突了。只是这佳酿,实在不愿被东方大人从我钦天监抢了去。”,说着执起一旁侍女手中玉盘内另外两杯酒盏。
“东方大人说了,既然只是彩头,谁喝都无所谓,那我向皇后娘娘讨了这酒,喝了。”,眉眼轻抬,说罢扬首倾杯,“我与李鹜,一同摘了彩头,皇后娘娘,莫要怪罪了。”,说着将另一杯置于身边的李鹜手中,却似是故意侧手。
“啊?.....我?”,李鹜面上疑惑,接过杯盏一个手抖,酒杯径直摔进了桌边盆景内,见闯了祸忙俯身道:“诶......抱歉!皇后娘娘恕罪!”
众人皆不敢再语,只顾着皇后的反应,片刻后却闻有人轻声议论:“这......这李公子旁这盆景怎的......瞬间枯萎了!”
“是啊!李公子这杯是有毒的!”
与此同时,殷思猛感剧痛难忍,气血倒流间,口中鲜血顺唇边涌出,点点残红洒落宴间。
“公子!公子怎么了......”
“公子!公子这是中毒了!”
“......公子。”
随行侍从忙来扶殷思。
“小思......”,仙宁缩在桌边,泪珠似珍珠断线,簌簌而落,“怎么办......阿辰......”,紧紧拉住身旁巫辰,自责不已。
皇后重重击于桌边,华丽锦缎似乎牵起一阵风,桌上的茶盏同一时间随之晃动,怒视着堂中混乱局面,高声问责道:“李尚宫,为何两杯都是有毒的?”
李尚宫闻言忙跪地:“这......皇后娘娘恕罪,许是下人拿错,娘娘息怒!”
众人见皇后动怒,皆随之跪下劝道:“皇后娘娘息怒!”
“速传御医,赶快看看殷思如何!”,皇后关切吩咐,随后与身侧侍女轻声道:“去洛川请闵国侯归都。”
“是!”
巫辰趁着众人慌乱未注意,回身拉住被侍从围住的殷思,快速轻点可抑制毒素持续蔓延的穴位,保他暂无性命之忧。
皇后于堂中主位处环视,随后冷冷道:“李尚宫,你今日便去令八十仗责。这酒经手的其余人等,赐自尽。”
“是,臣的过失,甘愿受罚,请皇后娘娘息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