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不可能!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他小舅舅这么风光霁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简直是新时代的柳下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一定是恶毒的小舅妈在故意抹黑他亲爱的小舅舅!这种挑拨离间的戏码他才不会上当!
迟书渊心中已有定夺,黑眸压低,带着一丝怒火瞪向乐听眠,正要开口反驳回去,一道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吓得他一激灵。
“你们在做什么?”
乐听眠转头看去,靳舟望一手拎着个雪板,分明很长很重的雪板在他手中像玩具似的,装备也换好了,雪镜置在黑色头盔上,骨骼优越的五官毫无遮挡地露出,眉眼凌厉又深邃,一身黑的雪服更是衬得他肩宽腿长,帅得非常具有冲击力。
像捣蛋学生看见老师一样,迟书渊顿时安静如鸡。
就在这时,一道甜腻的“老公~”从天而降,将迟书渊砸得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身影一扭一扭的,像只站不稳的企鹅,摇摇晃晃朝他小舅舅走了过去。
乐听眠亲昵地挽住靳舟望的臂弯,娇滴滴地说:“你回来啦~”余光瞥见迟书渊一脸石化表情,他心里得意一笑。
果然,真嫂子才能让毒唯破防,内鱼诚不欺我。
靳舟望被这一声叫得表情一怔。虽说小别胜新婚,但他不过才离开短短一会而已。
乐听眠确实很粘人,他在心中得出这个结论。
“去挑头盔。”靳舟望低头看了眼被挽住的胳膊,以及抱着不撒手的黏糊小人,轻声提醒。
等他换好出来,其他人已经乘坐缆车去了高级道,乐听眠很有自知之明,像他这样的萌新去高级道,百分百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于是老老实实地抱着单板去了初级道。
初级道上人并不多,一眼看去,只有零星的几个大人,大部分都是小孩子,乐听眠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滑雪初入门,肯定需要个教练来指导一下。
求助靳舟望?
乐听眠摇摇脑袋。他从小就四体不勤,尤其学|运动更是慢,如果教自己的话,估计靳舟望也没时间去滑雪了。
正思考着要不去请个教练好了,迟书渊突然走上前,先冲靳舟望笑了笑,很和气地说:“你去高级道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他说完,目光一移,落向乐听眠,皮笑肉不笑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你的。”
要不是知道坏小孩打的什么主意,乐听眠可能还会稍微信一信这个说辞。
不过该来的躲不掉,乐听眠想了想,心中有了对策,于是朝着迟书渊甜甜笑了一下,应了句:“好呀。”
小孩突然老实起来,要么是刚做完坏事,要么是打算去做坏事。
迟书渊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骗骗别人还行,压根瞒不过他,靳舟望眸光沉沉,有点不太放心。
不过乐听眠松口答应了,他也不好再干涉。临离开前,他看了眼迟书渊,眼神颇具几分告诫。
迟书渊被看得不自觉站直,等人走远了,他才松了下来。
机灵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看向对面站着的乐听眠,后者穿了件白色连体滑雪服,戴着同色系的头盔,上面还有一对粉色兔子耳朵,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脸颊和鼻头也泛着粉,看着跟个小兔子一样。
什么小兔子!
迟书渊后知后觉,暗骂了一句不妙,都怪这张脸长得太具有迷惑性,险些把他也给骗了!
他今天就要揭开这人的真面目!
“板放下来。”迟书渊冷脸道,语气没有一丁点跟长辈说话的客气。
乐听眠没太在意。
小时候父母经常带他去动物园,他喜欢隔着玻璃看大老虎,虽然张牙舞爪看着很凶,但是伤害不到他,在他眼里,迟书渊就是这样的小老虎,看着很凶很坏,但根本不伤人。
“哦”了声,他把单板放在雪地上,然后抬起眼,认真地看向迟书渊。
默默对视了几秒,迟书渊嫌弃地挑了下眉,开口问:“主动脚是哪只?”
乐听眠呆呆回应:“什么是主动脚?”
迟书渊脸色差了几分,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耐烦道:“你走到这,转过去。”他抬了抬下巴。
乐听眠不疑有他,踩着笨重的雪鞋,咯吱咯吱地走到一旁的空地,正想转头询问后续,一只手猛地从身后一推。
只听“噗通”一声,乐听眠双膝跪地,朝着苍天来了个盛大的跪拜礼。
迟书渊也目瞪口呆,甚至怀疑乐听眠在碰瓷,他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干嘛?”
嗯?
这不是我的词吗?
乐听眠尴尬一笑:“呃,给大家拜个早年?”
[噗哈哈哈哈哈xswl!]
[谁发明的乐听眠啊,怎么这么好玩?]
[那就跟乐宝一起给大家拜个早年,祝直播间的家人们升职加薪、逢考必过!]
迟书渊面露无语,开始解释:“单板分主动脚,左脚前是regular,右脚前是goofy。”
见乐听眠一脸清澈愚蠢,他撇了撇嘴,通俗道:“民间有很多种辨别主动脚的方法,刚才那种算是最常用的一种,你下意识先迈出的那只脚就是主动脚,你……”
说到这,他低头看向乐听眠,对方跪倒的速度太快,他甚至还没看清先迈出了哪只脚。
“算了,你先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要饭呢。”迟书渊说完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