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躲闪,云思雨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牧粱的命令。
“坐过来。”
云思雨将碗放下,头快要扎进碗里,吸溜面条的速度飞快。
坐在对面的兽人摇摇头,默默倒好一杯温水。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传来咳嗽。
“咳咳。”云思雨的脸通红,手握成拳捶打胸口位置。
牧粱将温水推给她,“终于舍得抬头了。”
半杯水下肚,云思雨终于缓过来,又要低头嗦面。
牧粱摘下眼镜,“过几天有蟹潮,到时候交通会不便,热搜也就压下去了,时间过去就可以照常营业,抱歉,以后有事情我都会和你商量好。”
听到“蟹潮”两个字,云思雨都顾不及他的道歉。
“蟹潮?那是什么?”
思维脱离了尴尬的境地,牧粱解释道:“每年临近这个时间点,螃蟹就会泛滥,它们爬到街上,严重阻碍交通,这时候工厂也会有损失,因为接踵而来的是水母泛滥,把水下系统全堵住破坏了。”
“螃蟹?”云思雨看了看碗中的素面,顿时坐直了身子,“什么时候能抓?”
“你要抓?做什么?”
云思雨对这群不懂美食的兽人感到惋惜,“我要做蟹黄面,这时候螃蟹泛滥,母蟹蟹黄一定很多。”
她舔了舔嘴唇,回味起上一次吃蟹黄面时候的滋味,“每根面条都有蟹黄的包裹。”
“这个东西又小又没什么肉,外壳还硬邦,我们早就把它当成有害物了。”
闻言,云思雨努嘴,缓缓摇头,“暴殄天物,你都不知道我们那一碗正宗的蟹黄面多少钱。”
牧粱配合地问道:“多少?”
云思雨竖起两根手指头,“值两千个喵汪币。”
丝毫不夸张,按照人类世界和这个世界的货币比例一比一来说,蟹黄面确实就值这个价。
终于,云思雨盼星星盼月亮,在一个暴雨倾盆后的午后,院子里出现了爬进来的第一只螃蟹。
“牧粱,快看快看!我们的晚饭。”云思雨眼疾手快,灵活地扣住螃蟹,举起来朝二楼地牧粱炫耀。
“小心别被夹了。”
“你放心吧,抓螃蟹我可是一把好手。”
云思雨将螃蟹放到早就准备好的桶中,看着从自己□□溜走的一只露出了狡黠的笑。
“牧粱!你也下来抓!”
牧粱站在二楼阳台,摇头拒绝。
“你不下来,我可要丢上去了。”她新抓住了一只,作势做出抛物的动作,不料螃蟹夹住了她的头发,落了空。
“嘿,你这小东西为非作歹,好在有我在,我可治的了你!”她将螃蟹从头发上扒拉下来,还带走了她的一根头发丝。
她将头发从螃蟹夹里解救出来。
“可恶,本来就秃了还拔下来一根,小东西我要把你红烧了!”
云思雨做出凶恶的表情,与这只螃蟹对峙。
牧粱瞧了瞧天气,“小等,请播报接下来三小时的天气。”
“等等等等!小等将提醒您,特大雷阵雨即将到达本区域,请锁好门窗!”
云思雨动了动耳朵,听得一清二楚,她抬头望向牧粱,“雷阵雨要来了?那我得抓紧了。”
说罢,她动作加快,拾蟹的手由一只变为两只。
不一会儿,桶底就看不到原本的红色,转而都是活跃的螃蟹。
云思雨将桶抱起,掂量了一下,“好重。”
她抬眸,牧粱已经到了门口,“给我吧。”
云思雨摸了摸发梢,跟在他身后。
大门关上的刹那,一道惊雷破裂了天空,乌云翻涌。
“运气好,一进来就下雨了,”云思雨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嘿嘿,你等着吃就好了!”
她提着桶,像企鹅一样晃晃悠悠走向厨房。
倒了两盆水进桶中,螃蟹像是得到了甘露一样挣扎起来。
紧接着,云思雨丝毫不心疼倒了半袋盐进去。
“这是干嘛?”
“让螃蟹肚子里的泥沙都吐出来,静候十五分钟再换几次水直到它们吐不出脏东西就好了。”
又换了一盆水,云思雨兴致上来教牧粱分辨母蟹和公蟹。
“对对,牧粱你太聪明了!”牧粱再一次找到了母蟹。
“已经干净了,接下来需要什么?”
云思雨拿过早就准备好的一次性牙刷,“嘿嘿,给你,你看我怎么刷螃蟹。”
她用大拇指和中指捏住螃蟹的左石两侧。用牙刷清洗背面,再把螃蟹翻面,刷洗腹部嘴部,再冲洗干净。
“你看螃蟹钳子根部,蟹毛这么脏要仔细刷,”云思雨身子侧倾,二人靠得近,云思雨警觉,说话磕巴了下,“嗯,多刷刷。”
一桶蟹很快洗完,云思雨脸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气力用在挤压螃蟹上,赃物全都被她捣鼓干净,牧粱根本插不上手。
那是什么,她刚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频率。
牧粱系上围裙,袖子卷到手肘,露出有力的手臂,青筋沿着藏在衣料后的地方延伸到指根。
他将锅刷洗干净,低垂的睫毛一下下挠在云思雨心上。
面对那张具有迷惑性的脸,云思雨不争气地低下头,“蒸螃蟹四五只就可以,吃太多胆固醇会超标。”
盯着锅里的螃蟹渐渐不动,又变为红色,她麻利剥除蟹黄和蟹肉,炒香蟹黄加入蟹肉、调料和水淀粉,大火收汁,汤汁浓稠,品相说得上上乘。
浇在面条上,色香味俱全。
“辛苦你了。”牧粱将碗放在她面前。
云思雨面上笑笑,实则还在纠结刚刚的心动。
她能确定,自己刚刚的确对着这张脸有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