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涯使劲摇晃了下意识昏聩的头,让自己清醒下,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拥挤的人群,举目张望,焦急地大喊道:“苏倾,苏倾!你在哪里!”
就在他们不停地寻找与追赶之时,日曜神女的花车与拥挤的人群已经涌出了城门,宁风涯并不能调动琅琊王氏的护城军,所以根本无法阻拦,也不能要求关闭城门。
眼看着苏倾就这样消失不见,琅琊郡的城门口只余宁风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在风中独自神伤。
这时,季严带领着他那一路的暗卫们前来与宁风涯会合,十分赔着小心向他请罪道:“王上,又让她给跑了,属下该死!”
谁知宁风涯这次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发怒问罪,竟然就这样很失落地立在夜风中,望着人群远去的方向,怅然道:“季严,你知道吗,这世上,有的女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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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苏倾从酒楼阑干处飞身落下来后,一直藏身在酒楼暗处的袁天昭也混入花车人队伍中,出了城之后就带着苏倾离开了人群,几名靖北的暗卫早已牵着马匹前来接应,其中一匹就是苏倾的银月京雪。
苏倾骑上马背,与他们一路向着安全的方向策马而去。
跑了几里路后,苏倾对紧跟在她身旁的袁天昭难得地赞叹道:“袁天昭,你真不愧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
袁天昭自是不知道谦虚地就欣然接受了,居然还笑道:“过誉过誉,鄙人可就却之不恭了!”
苏倾对他向来恬不知耻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继续疾驰在道上,想了想又问道:“只是说来也奇怪,为何宁风涯的暗卫们都没有发现我们,也没有追出来?”
听到她提及这个,袁天昭立刻洋洋自得地道:“我可是跟花车游行的那几位美女姐姐混熟了,又趁着给她们看手相的当口在抛撒的香粉里掺了些□□,凉王的暗卫们早已被迷得神智不清,五迷三道的,又哪里能追得上来。”
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苏倾颇感意外地道:“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平日里话那么少,却还挺能瞎编的,瞧把那凉国王上听得一愣一愣的,连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苏倾骑在马上,竟是微微一笑道:“这世间本就浮幻迷离,有时候真亦假时假亦真。”
袁天昭忽然觉得她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转了转眼珠子道:“我发现你也很有当神棍的潜质啊,你要不是王上的女人,我就带着你一起混了。”
苏倾一听,脸霎时就沉了下来道:“我不是他的女人,话说回来,你现在是要带我去见他吗?”
袁天昭见她又这样,不由拿她先前说的话来揶揄她道:“怎么,反正你所做的一切又不是为了王上,那即便是见到了他又有何所谓呢?快走吧,他应该就在前面的竹林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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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行人趁着夜色钻进琅琊郊外竹林之后,银月京雪竟是又一次将她带到了他的面前。
骑着金岚黄骍的夜忱阑看到她平安抵达后,总算松了口气道:“夙倾,你没事就好。”
可是还不待他继续说下去,苏倾骑着银月京雪途经一名黑骑身边时,迅疾如闪电地就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刹那间一剑刺向了夜忱阑的心口。
跟随夜忱阑左右的洪公公见了吓了一大跳,赶紧挺身站出来道:“倾姑娘不可!王上听得姑娘出事了,马不停蹄地就要从皇城赶过来,谁知途中遭受了刺客的埋伏暗杀,受了重伤,还差点……”
“洪公公!”夜忱阑制止住了这位老太监的话,依旧不闪不避地看着苏倾道:“夙倾,如果你刺我一剑才能解恨的话,那你就动手吧!”
苏倾手持着剑在离他心口一寸的位置停下,目光冰寒无比地道:“夜忱阑,这一次回靖北,是最后一次了,明莲的死我定要讨回公道,该算的账我也同样会找叶宛如算清,你若是再阻拦我,就休怪我对你无情!”说罢她竟是回手一剑拦腰斩断了身旁的一棵翠竹。
夜忱阑看着那颗断竹,目光紧了紧道:“好,夙倾,一切都总要有个了结,这次回到昆京城之后,我就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