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被下凉的侍卫们押着直接扔进了凉王宫的死牢。
她盘腿坐在干草堆上,安静地闭目养神,心中却是有些慨叹,想她前世身为九渊之主,掌六界寒狱刑罚,向来都是她抓别人进寒狱,如今自己却被关进了死牢,风水轮转,还真不是滋味。
这时,牢房外不知何时站在阴影中的男子冷峭地“哼”了声,道:“转了几圈,你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死牢幽暗森然的光线下,宁风涯的面容显得更加阴鸷,站在那里眼中闪着阴寒的光,对苏倾道:“你屡次以下犯上,对我大不敬,杀我下凉郡守,杀我下凉兵将,这次还助靖北取走了麓山麓云二郡,条条都是死罪,不杀你都不足以平民愤!”
苏倾这才睁开双眼,眸光更加冰寒地回望着他道:“你想怎样?”
宁风涯从阴影里走出来,阴邪地勾起唇角:“既然夜忱阑封你为靖北暗卫的副指挥使,那么其余潜藏在下凉的靖北暗卫名单应该也在你手中,你若是把它交出来,我可以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别怪我对你翻脸无情。”
苏倾环视了四周漆黑阴冷的铜墙铁壁道:“你都已经将我下狱入牢了,难道还没有与我翻脸吗?”
宁风涯被她激怒,两步上前,一手紧抓在牢房的铁栅栏上,咬牙喝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苏倾毫不退让地继续逼视着他道:“你觉得我会怕死吗?”
宁风涯阴寒的双眸盯着苏倾,良久后竟是转而又勾唇一笑,道:“不急,到手的猎物要慢慢玩才更有意思!”他命人严加看管,否则为他们试问,随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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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死牢里传来消息,宁风涯已于老凉王的柩前继位,成为凉王,举国上下一片欢庆,八方来贺。
可是死牢中的气氛却依旧死寂得让人窒息,苏倾在牢房中静静地坐着,心里已在想着如何逃出去。
这时,能听见天牢大门铁索打开的声音,以及几名狱卒的对话,说是有人前来探视。
来人一身靖北鸿胪寺卿的服制,却不见外交使臣的圆滑,而是一双星目剑眉。
“梁钧?你怎么来了?”苏倾看清楚他的脸后,诧异地问道,自雍也楠伏诛之后,他就被封为了靖北密府的新任指挥使,身份非同一般,不应该亲自涉险来此。
梁钧见了苏倾后,则是示意她恐有监视,小心说话,旋即压低声音道:“王上得知你在下凉被擒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差点要亲自前来营救,我便向王上请命,定要把你平安带回靖北。”
如今夜忱阑已是靖北的一国之君,不能再以身犯险,一言一行不可冲动行事,他的每一个决策影响的会是整个靖国的万千黎民百姓。
于是这位梁指挥使便借着下凉新君登位,诸国使节前来庆贺之机,向宁风涯提请,乔装前来死牢探视苏倾。
梁钧上下查看了苏倾一遍,才继续道:“我来见你完好在此也就放心了,你且再忍耐几日,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他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确定苏倾所在的位置,好安排劫狱。
于是接下来,梁钧又与苏倾简略说了几句之后,此地不宜久留,便谨慎离去了。
又是几日之后,苏倾并未见梁钧再出现,却是等来了季严前来宣读新君宁风涯的王令,说是她冥顽不灵,直接下令将她绞首。
季严看着被关在牢房中的苏倾,面露得色,又恢复了趾高气昂的神态,厉声厉色地道:“苏倾,还不出来领死。”
几名狱卒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就在苏倾刚走出牢门的时候,有几人上来自身后用一块黑布蒙上了苏倾的双眼。
苏倾顿时蹙眉冷声道:“这是做什么!”
“绞首之刑,自是要蒙眼。”季严说罢,自苏倾背后一手用力反扣住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擒住她肩膀,亲自押着她出死牢。
没想到还不待靖北的暗卫前来营救,宁风涯这么快就想置她于死地,可苏倾也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她知道这里是凉宫死牢,有重兵把守,守卫森严,在此不宜动手,还是等出了死牢后,在押解去刑场的路上再伺时机。
苏倾被几队禁军侍卫押解着走在漆黑幽深的小路上,虽被蒙上了双眼,她的耳力则时刻听着周遭的动向,按脚步声计算着兵力人数。
可是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周遭的一切都越来越安静,脚步声也越来越少,似乎都在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