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浑噩不知处,酸痛犹如虐未休。
路漫千重皆向远,身临万事总含愁。
迷茫无措心难守,寂静安闲意未求。
且任幽思随梦去,醒来再解此心忧。
钟楚意缓缓醒来,只觉自己仿若置身于云雾之中,飘飘浮浮,身体里晕晕乎乎,仿佛有万千丝线缠绕,胃中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恶心难受至极。
她吃力地睁开双眸,尚未看清身处何地,便已然忍不住,俯身干呕起来。
一旁的秦关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楚意,你怎么样了?”
待钟楚意稍微缓过神来,方才看清自己正身处一艘小船之上。
虽是冬季,寒风凛冽,可这河水却未被冻住,依旧潺潺流淌。
划桨之人正是那瘸腿的方知柯,此刻的他,身着一袭冬大襟,手持船桨,动作优雅,浑身干干净净,尽显儒雅君子之态,哪里还有半点先前虚弱的模样。
钟楚意好奇地盯着他的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探究,只可惜他被长衣裹得严严实实,肉眼根本看不明白。
她下意识地扶着身旁人的手起身,转头一看,正是一脸关切的秦关。
秦关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钟楚意融化一般。
钟楚意此时已换了一身淡藕色的冬装,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白皙如雪的肌肤在炉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
钟楚意微微皱眉,“我们这是在哪?”
秦关温柔地看着她,“我们在南下的船上,身下是一道必经大河的中央。”
钟楚意闻言,心中一惊,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她急忙在船上四处寻找,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琼呢?”
秦关心中一紧,握紧她的双手,将其放在自己的心口,眼神中闪过一丝妒意,却又强忍着温柔说道:“他走了,以后你跟着我们。”
“跟着你们?”
钟楚意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他明明还虚弱地沉睡,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说着,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秦关见她如此,心中一阵刺痛,他将女人紧紧抱住,语气中带着一丝霸道:“以后再没有他了,只有你和我!”
钟楚意如遭雷击,娇躯猛地一震,随即一抹悲痛涌上心头。
她使劲推着秦关,双手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哭喊道:“是你们,你们把我夫君怎么了?”
秦关紧紧地抱着她,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放手,口中不停地重复道:“他不是你的夫君!”
钟楚意却感觉内心如被撕裂一般,神色痛苦,她咬着下唇,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死死地推着秦关。
见秦关依旧不放手,她一狠心,张开小嘴,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秦关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钟楚意冷不丁对上了方知柯那双含笑的眼睛,方知柯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与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钟楚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松开牙齿,身体微微颤抖,却又十分笃定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方知柯闻言,笑得更开心了,他轻轻放下船桨,双手抱臂,微微歪着头,挑衅地看了钟楚意几眼,语气冰冷地说道:“风崖山的弟子如此不堪,出门一趟全然忘记使命,如今敌我不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钟楚意气得浑身发抖,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之中,她怒视着方知柯,“你……”
她挣扎着欲站起身来与方知柯拼命,却因秦关那窒息热烈的拥抱,有些呼不上气来,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
小船在河面上摇摇晃晃,钟楚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的翻涌愈发强烈,她终究没忍住,再次干呕起来。
她的小脸很快就变得毫无血色,如同白纸一般,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秦关一脸焦急,急忙渡了灵力给她,眼中满是心疼:“楚意,你怎么了?”
方知柯欲要划桨的手一顿,心中暗自埋怨起师弟这副被女人勾魂的样子,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说道:“不过是晕船,哪里要把灵力用在这些小事上!”
秦关听了,微微一怔,虽心有不忍,但没反驳,停止了动作。
他拿出几颗杨梅干果,递到钟楚意唇边,轻声哄道:“楚意,这果子酸甜,吃了会好受点。”
钟楚意冷眼一瞥,眼神中满是冷漠与疏离,并不理会他,将头扭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