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风云骤变,山崩地裂之势惊天地、泣鬼神。
琼与那飞虎酣战正烈,二者身形如电,你来我往,招式间裹挟着无尽灵力,竟全然不顾这一方天地降下的磅礴威压。
那威压仿若实质,如山岳倾颓,似沧海怒啸,令周遭空间都为之扭曲、震颤。然而琼与飞虎仿若癫狂,眼中唯余对手,每一次碰撞皆引得土石飞溅,光芒四溢,仿若要将这乾坤搅个天翻地覆。
直至钟楚意翩然而至,横亘于二者之间,强行将这激烈战局截断。
二者虽未遭受重创,可在那天地之威下,双双沉寂。
琼幻化成一条周身泛着幽光的小蛇,蜿蜒落地,眼眸紧闭,陷入沉睡,瞧着恰似寻常蛇类冬日蛰眠一般,了无声息;那飞虎亦化作一只萎靡不振的虎崽,趴伏在地,动弹不得。
钟楚意轻叹一声,俯身轻柔拾起琼所化小蛇,置于肩头,让其寻得一处安稳。
继而,她莲步轻移至重伤倒地、气息奄奄的秦关身旁。将飞虎抱至秦关身边,它嗖一下闪进主人体内。
秦关面色惨白如纸,衣衫破碎,血迹斑斑。钟楚意面露忧色,将自身灵力输入秦关体内,助其修复受损经脉。
反观另一边,方知柯同样狼狈,可钟楚意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未施援手。
此时,环顾四周,山峦崩塌,巨石滚落,尘烟滚滚,往昔葱茏秀美的山川如今满目疮痍。
这般惨状,定引得凡人前来探寻,必生祸端。
……
方知柯一瘸一拐地艰难挪步,那受伤的左腿虚软无力,每迈出一步,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往一侧歪去,仿若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残烛。他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滑过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滴落在脚下干裂的土地上,溅起细微尘埃。破旧的衣衫上血迹斑驳,丝丝缕缕随风而动,更添几分狼狈。
秦关在钟楚意灵力的滋养下,渐渐转醒,搭着方知柯的肩头,方知柯则借力将大半重量倚靠在秦关身上,二人相互搀扶。
只见他们脚步踉跄,如同醉酒的莽汉,走一步晃三晃。
另一边,琼被藏在钟楚意的衣衫,她那原本轻盈的身子此刻却好似沉甸甸的巨石,压得钟楚意步伐略显迟缓。
钟楚意微微皱眉,抬手轻轻抚了抚胸口,似是想安抚琼,又似想缓解那股坠力。
秦关抬眸,目光幽怨地紧紧盯着钟楚意,那眼神仿若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刺向她。
钟楚意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别过头,避开那灼灼目光。
一时间,四下静谧无声,唯有山风呼啸,卷起漫天沙石,却也吹不散这几人间弥漫的尴尬与复杂氛围,谁都不愿率先打破僵局,只是闷头朝着远方蹒跚而去,身影渐渐没入烟尘之中。
……
一辆雕梁画栋的马车辘辘行驶在蜿蜒官道之上,那马车仿若一座移动的金玉府邸,车身通体以乌木打造,其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云纹与祥瑞异兽图案,皆以金箔细细勾勒,在微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尽显雍容华贵。四角垂挂的绦子,皆是用上等的蜀锦织就,绣着傲雪凌霜的梅枝,随风轻摆间,暗香若有若无,仿若悠然行于尘世画卷。
车前的骏马匹匹神骏非凡,毛色仿若玄铁般黝黑发亮,马鬃修剪得整整齐齐,系着镶嵌红宝石的辔头,昂首阔步,气势不凡,马蹄踏地,扬起细微尘土,声声清脆。
打头阵的乃是一位俊俏郎君,身姿挺拔如松,身着一袭深绯色的织锦长袍,领口与袖口以珍贵的白狐毛镶边,腰间束一条墨玉腰带,雕工精湛,所嵌的祖母绿宝石足有鸽蛋大小,光彩夺目。头戴一顶紫金冠,其上簪缨垂下,随着马步微微晃动,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车辕两侧各有一名小厮相随,马车之后还跟随着七八名侍卫,皆身着暗青色的棉袍,干净利落,眼神机敏,紧紧跟随着马车的步伐。
车前还稳稳坐定两个丫鬟,身着藕荷色的夹袄,外披同色的披风,云鬓上插着珠翠,笑语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