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低头看了眼紧抓住自己的吴青,转头看向汪许芸,直言问道:“你可能保住他们母子二人?”
汪许芸面露犹豫:“这——,这位夫人的身体...”
明希出言打断她,她再问了一遍:“我是问你能不能做到。”
汪许芸对上明希那双未起一丝波澜的眼眸,原先有些浮动的心瞬间坚定下来。
她抿着唇,对上明希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能!”
明希颔首,又问道:“东西可齐全?”
汪许芸也没客气,这时候勉强只会苦了她自己,她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唰唰地在上面写下一个药方子,将写着药方子的纸撕了下来。
她将纸递给明希,嘴上说道:“还需将上面写的药方子熬成药汤。”
明希扫了一眼药方子,是安胎的方子。
明希看完便将药方子递给碧水,让她去找药。
碧水离开后,汪许芸又从小包里掏出一卷布,解开布上方的系绳,露出里头一排排的银针,是明希在继送书后又送给汪许芸的第二件东西。
汪许芸从布袋中拿起一根银针,一面对床上的吴青说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疼,但还请夫人忍耐,不要乱动。”
吴青面色苍白地点点头。
吴青说到做到,即便疼得唇瓣被咬出血,她也只是紧拽住身下的床单一声不吭。
随着汪许芸将一根根银针拔起,疼痛渐渐逝去,随之而来的是由身到心的轻松。
汪许芸刚直起身,还没松一口气,腿一软,整个身子直接向后仰去。
这时一只手及时从身后抵住汪许芸的后背,紧接着膝弯被什么东西一撞,汪许芸直接向下一跌。
等她意识过来时她已经安然地坐在木头凳子上了。
汪许芸茫然地看了看身下的椅子,又抬头望了望站在身旁的明希。
半响后才后知后觉地朝明希道谢。
明希轻点了下头,看向床上脸已回复血色,正安然睡去的吴青,转头问汪许芸道:“情况如何?”
汪许芸这才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幸不辱命,已无事,母子均安,之后再喝安胎药即可。”
明希低头瞅了一眼汪许芸,病人是好了,但她这个大夫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此时汪许芸汗如雨下,面色苍白。
明希不搭腔,只问道:“那你呢?”
“什么?”汪许芸一愣。
明希又重复了一遍:“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施针可是对你有碍?”
汪许芸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说道:“草民无事,施针只耗费心力,草民体力不及才会如此,歇歇便好。”
明希见她面色渐缓,知道她所言不假,但又提醒了一句:“下次莫要勉强自己。”
虽是她下令汪许芸救治吴青,但她可没有要为了一个外人,搭上自己人的意思。
汪许芸表面上乖巧点头,一脸正色的向明希表示她定会如实做到,实则心底不以为然,她不认为明希这个位高权重的人会顾虑她一个小人物的看法,她若是对明希没用的话,定会轻易被舍弃。
明希一眼就看出汪许芸并未把她的话当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即眉头微皱,她严声说道:“作为我的手下,你首先要有自知之明。”
汪许芸又认真地点头,这个没问题,她可有自知之明了,不过,殿下突然说这个做什么?难道是在敲打她吗?她做了什么不符她身份的事了吗?
正在汪许芸绞尽脑汁回忆自己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时,又听见明希继续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教你吧。”
汪许芸一愣。
“作为我的手下,你必须要对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认识,超出你能力所为的事直接说你做不到,若是你强行做自己能力范围外的事,到头来只会给我添麻烦。”
“我不需要没有自知之明的手下,你可听明白了?”
汪许芸下意识地点点头,抬头看向明希。
此时正有一道光从窗外打进屋内,仿佛为明希披上一层柔光。
汪许芸愣愣地看着明希,其实在她决定来这里时,她已经做好要被人磋磨的准备,但事实与她想象的截然相反。
她新任的主子身份显赫、地位极高,与她相比,她就像地上的尘土,但是在这里她不仅有吃有穿,甚至还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和她至今为止见过的贵人完全不一样,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真的可以相信她吗?
对于汪许芸此时的心理,明希全然不知,她见碧水已端着熬好药汤过来,便让人将药给床上的吴青服下。
做好这些后,明希让汪许芸暂时留在这里多留意吴青的情况。
最后她又给汪许芸留了两个人手,才带着人离开。
刚踏出房门就有士兵来报说赵四海已将范谷带走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