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辙,萧翎只好让桃夭去院中鱼塘打了盆水,对着虞献音兜头浇下。
转个头的功夫,桃夭在殿外随手捡了条麻绳,飞身跃上房梁,没几下功夫,扔下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萧翎吓了一跳:
“这是谁?”
“奴婢不知,娘娘进了院门时,奴婢就见里头的窗子窜出个黑影,方才出去打水时又见房上趴着个人,便将人抓了下来。”
桃夭恭谨答道,随后揣着手进殿,弯起指头对榻上的虞献音一通点穴,人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合着你会点穴啊。”
萧翎看的发愣:
“那刚才还让我浇她冷水。”
“她对娘娘不敬,娘娘能大度容人,奴婢可见不得主子受辱。”
桃夭皱眉,一脚踩上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说,虞二小姐让你干什么。”
她弯身将男人嘴里的丝帕抽出,男人本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被桃夭一把掰折了两条胳膊,立刻噤了声,缓了半天才能开口说话。
他颤巍巍交代了自己受虞痕的吩咐前来与虞献音苟合,随后在虞痕身旁侍女的掩护下逃走,只是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便被萧翎抓了个正着。
“你就这么答应她了?”萧翎有些惊奇: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欸。”
此时,虞献音咬牙扶着殿门出来,萧翎见她一身的狼狈轻哼一声:
“我可救了你的命,说吧,怎么谢我。”
虞献音看了看一脸戏谑的萧翎,迷茫的眼神又转向地上呜嗷喊叫的男人,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凉水浇的苍白的面上瞬间又青又紫,气得当场就要找东西杀人。
萧翎拦下她:
“先不急杀了这贼人,你且去里屋更衣吧。”
虞献音咬牙切齿:
“撒开!本宫今天就要手刃了这畜生!”
“娘娘。”桃夭将寝殿中的湿被子抱了出来:
“虞二姑娘恐怕已经像皇上报了信,等您手刃完了这贼人,搞不好陛下圣驾都来了,您当如何解释?”
听她一番话,虞献音只得咽下这口气,进殿重新更衣梳洗。
“话说你这宫中今日为何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可不信你二妹有这么大能耐,能把你身边的丫鬟全支开。”
萧翎靠在她梳妆台前为她挽发,方才环顾四周,这么大院子竟然只有看门的两个宫女,还被人迷晕了,不省人事靠在门前。
“雪枝的母亲昨日去了,我原是准她回乡祭拜,奈何这两日宫中宴饮,城门看守森严任何人不得出去,便准她趁着人都在宴客楼拿着纸钱寻个隐蔽处祭拜了。”
虞献音别开视线,面上难得有些别扭:
“至于门口那两个,是我从虞府带来的,我可犯不着叫人把她俩迷晕。”
萧翎见她这个反应,又想到那日在御花园中看到的场景,恍然道:
“哦我懂了,你原先就是计划着要私会…”
话没说完,便被虞献音眼疾手快捂上了嘴,萧翎扯了扯嘴角:
“我说你行事未免太高调了些,就这么把院里伺候的人都支走,怨不得遭人算计。”
虞献音恨恨的冷哼一声:
“我本也不是自愿入的宫,爹为了他的仕途平稳把我送进这见不得人的鬼地方,我就是让陛下撞见,被杀了头,整好让他瞧瞧,他把自己的女儿害成什么样子!”
见她气性这么大,萧翎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利落的替她挽好了发,再出门时,门口的男人已然了无踪影。
萧翎问了一嘴,桃夭只扭头示意萧翎往院角用来码放物件的小箱子看去。
那箱子只一臂宽,人是怎么放进去的,萧翎根本不敢多想。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
萧翎冲对面人使了个眼色,起身行礼,虞献音则是不屑的瞥了自己二妹一眼,敷衍的随她行了个礼。
魏玄之掩唇轻咳一声:“虞相的二女儿是吧,朕方才听你说,贵妃怎能如何?”
“臣妾这二妹自小在庄子里养大,许是偷鸡摸狗的事做的多了,便觉得臣妾在做那苟合之事呢。”
虞献音张嘴便是阴阳怪气,听的她二妹憋红了脸。
萧翎故作惊讶的掩唇道:
“若真如此,那臣妾岂不成了奸夫?”
“阿姊!”虞痕不甘抬头:
“姐姐身边的雪枝是亲眼撞见了贼人翻进姐姐院中才来找民女求救,指不定那人还在姐姐院中。”
她“扑通”一声跪下:
“民女斗胆,请陛下让随侍搜查晓同阁!”
“放肆。”虞献音冷声喝道:
“本宫宫里的人尽是些贼不成,你说搜就搜,雪枝呢,叫她立刻过来,本宫今日便要她辩个明白!”
“是啊。”萧翎在一旁附和道:
“雪枝呢,怎么不见她人。”
雪枝被带上来时脸上有些惊恐,押送她的内侍朝几人行了一礼,拱手禀报:
“微臣是在御花园处寻到的雪枝姑娘,她臂弯的篮子里是归元膏,许是刚从御膳房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