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这位夫人就被比傍晚时更加愤怒的周衍下令凌迟处死,甚至死后也被挫骨扬灰,成为了这个世界有史以来死得最惨的一位宫妃。
第二天,卫尉就因女儿行刺陛下被夷三族,周衍下令解散稽查台,稽查尉重新担任卫尉。
“希望爱卿重任卫尉后能多做些事,不要再像统领稽查台时那样总是漏掉要犯了。”周衍寒着声音提醒新任卫尉,卫尉恭敬地低下头。
“臣领命,必将不负圣恩。”
对百姓而言,稽查台解散,在这乱得不能再乱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喜事了,毕竟头上再也没有了时刻注视他们的眼睛。对李秋实也一样。
“嘿,亲爱的系统,稽查台没了,以后应该会少些麻烦吧?”
“是的呢,亲爱的宿主大人。而且几路义军都要打过来了,周衍也没有精力再时刻监视臣民了。”
但也有部分稽查台的职责落到了廷尉的头上,于是乎,只有邓澧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你们是高兴了,我还在加班哪!”他在群里高声抱怨,而后收获了李秋实和罗璋除了帮助之外的一切支持。在一片哈哈声中,他怒而下线。
在又有一群人被绳子捆着迁去刑场,将土地染成深红的时候,北军也终于分成两队奔向各自的战场。李秋实召来刘弈的暗线,交给他一卷印着魏佳食肆印信的帛书,让他趁开战前赶赴汉中荒地。
随后,她展开一卷竹简,上面是魏母写给她的信——
英娘,展信佳。我与闵哥儿在蜀地一切皆好,食肆生意稳定,也无战火侵扰。蜀地自立后再无稽查台之监视,行动言谈皆得自由。听闻京畿险甚,遂寄此信。不知吾儿可安否?盼吾儿切记自身安危,莫行险要之事,若不得已,便关闭北市食肆,回蜀地与家人相聚。
下面还有一行稚嫩的字,一看便是魏闵写的:阿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我又长高了,也比以前拳脚更好了,已经能保护你和阿母了!
李秋实的眉眼变得柔和,也拿出一卷已经编好的空白竹简,刷刷写下回信。
在进入汉中的前夕,刘弈遇到了拿着帛书的京中暗线。
“主上,这是魏女郎给属下的帛书。她命令属下将汉中荒地的民众与粮食都带来,属下已完成任务!”
刘弈走出大帐,果然看到了一大长队的男女老少和一车车的粮食。他战前的紧张顿时去了不少,话语也轻快许多。
“好,好!将有参加义军意愿的适龄男性编入军中,其他民众派出一支五十人小队护送回蜀地,让当地官员为他们安排好房屋和土地!粮食拿出够他们回蜀地的量,其他作为军粮收好!”
“是!”准备清点人员和粮草的军需官行礼领命。
在京畿的忙乱和各方军队如火如荼的准备中,最先开战的是东边战场。大安与大燕的义军汇合,浩浩荡荡地列队于函谷关下,城楼上则是函谷关守军、中垒校尉带领的一半北军以及先前从战场上撤退后再重编的大齐军队。城门上下一片寂静,将士们都笔直着站着,只有风吹动军旗的猎猎响声。
一片死寂中,中垒校尉率先走出来,对着已叛逃的虎贲中郎将喊话:“曾几何时我们还是一起用餐食的友人,我以为至少你会同我一样忠于大齐,为何曾经最遵守法纪你会叛出大齐,行此谋逆之事!”言辞间满是不可置信与痛心疾首。
曾经的虎贲中郎将、现在的燕王也高声回应:“想当初我们一同宴饮的人,如今还剩几个?治粟内史死了、郎中令死了、越骑校尉也死了,步兵校尉倒是没死,但也为了保住女儿叛逃了,现在投在了刘弈麾下。我们七个能有几人得善终?况且我一路东行,看到遍地饥民和被官吏鞭打的徭役民工,我如何能对他们挥下刀剑?真正有罪的正是周衍,我所行之事不过是承天下之望,翦除昏庸暴虐之君罢了!还望故友莫要迂腐行事,早日背弃暴君,寻得真正的明主!”
话音还没落,中垒校尉身边函谷关的守将就举起弓箭,射倒了燕军的一面旗帜。那守将放下弓箭,狠狠地啐了一口,恶声恶气地开口。
“陛下奉天承命,乃万民之天子,岂是你这个谋逆之徒能诋毁的!还寻得真正的明主,难道你想说自己是什么明主吗?我呸!”
随着此人的呵斥,中垒校尉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周衍派来的监军太监也趁机阴测测地提醒道:“陛下对将军寄予厚望,将军可莫要听信了逆贼的话啊。”
随后,函谷关的大齐军旗也被燕军一将领射倒。战前喊话眼见是喊不下去了,那便只有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