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疯成这样的,真的是不多见啊。
已经病重的老丞相听到这道圣旨,当天夜里就病重不治,听说死前人都不清醒了,还在哭着喊先帝。周衍听说后毫无表示,并且直接封冯高为丞相,创造了此方世界的一大记录——史上第一个太监丞相。
圣旨在上,满朝文武皆畏惧不敢言,除了接受只有接受。
在满城民众的惊惧中,义军首领被押入京城,随之传来的还有将士们的死讯。京中不少家庭都挂上了缟素,丧礼哭号连日不绝。
就在这种整座城都布满愁云惨雾的时候,周衍下达了对义军首领的处决办法:正旦之日拿锅煮了,京城内每户都需要派一个人来观看,否则全家按支持谋逆处死。李秋实看看魏母,再看看魏闵,自告奋勇代表魏家去观刑,却被魏母拦住。
“英娘,我是你阿母。有长辈在,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怎么能让孩子去看呢?”
于是正旦日一大早,魏母连朝食都没敢用,就走出家门前往刑场观刑。直到下午,魏母才回到家中,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刚关上家门就跑到院子里的一角,弯下腰大吐特吐。
李秋实和魏闵面面相觑,最终谁都没敢问,都悄声做自己的事去了。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她才询问自家系统。
系统查询之后也是发出了一串干呕的电子音,才跟她说:“真是太变态了!她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见李秋实仿佛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大变,它又补充:“哎,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李秋实震惊地连嘴唇都在颤抖。不论此前有何经历,她都是在和谐社会长大,此前经历的世界也算安稳,哪里能想到身边竟然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安静地用饭时,魏母打破了沉默:“等这段时间风声过去,我们就离开京城吧。”
李秋实颔首,魏闵也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最终一家人商定,过了正月就去蜀中。
食肆再开工后,当中垒校尉和李顺走进来时,食客们都默默让出一个身位,为他们空出一个可观的空间,再隐晦而厌恶地扫视他们两眼。二人面色也很差,虽发现了众人的行为也毫无反应,只声音低落地点了饭食就再没有说什么。
李秋实端着餐食出来,看着只有两人,便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见越骑校尉大人?”
二人皆久久不语,过了良久,还是中垒校尉灰败着脸打破了沉默:“他因为拒不执行圣旨被太尉大人在阵前斩首了,妻儿也因此被秘密处死。”一旁的李顺也是面色愀然。
李秋实心中明了,换了一个话题:“过段时日,我家会前往蜀地探望我阿母的亲人,再之后,阿母和闵哥儿应该就不会回来了。英娘多谢李将军这些时日对我家的照拂和对闵哥儿的教导。”
二人显然是对这个决定非常赞同,中垒校尉还建议李秋实也不要再回来。
“总有人要守住家业嘛,这北市的食肆我暂时还不想关。”
“也罢,有我们二人和邓廷尉在,倒也不会有谁为难你,”李顺便没再反对,只是感叹,“待闵哥儿到了蜀地后,还是莫要再习武了。”
魏家一行人打包收拾行李时,邓澧也没歇下,不少尚有反抗之志的被流放边民都被他派人救走,而后被李秋实买下的荒地以及猎场接收。见一开始有官吏上报后反被周衍惩戒,其他官员也就不再上报实情。
反正都是打工人,老板又这样,何必那么认真呢?保住饭碗才是最重要的。
周衍虽就流放犯逃跑大怒不已,但奈何中低层官员都是混口饭吃就行的磨洋工心态,根本找不到人。是以,李秋实的荒地和猎场真的收下了不少人,随后魏佳食肆就又多了两家分店。
待进入二月,魏家关了南市的食肆,把北市食肆交给张起和子兰暂时打理,一家人以去蜀地探亲为由,坐着牛车慢悠悠地离开。
一家人行过汉中,刚刚进入蜀地,就被一队盗匪拦住。为首之人本蒙着脸,拦住他们后竟直接摘下面罩,在魏家人震惊的目光下露出了他们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脸庞。
“好久不见,没想到步兵校尉大人竟然做起了绿林好汉。”李秋实见是熟人,欲跳下车向其走去,没想到刚做出跳车的姿势,对面就走出一人,伸出手要将她扶住。
待她稳稳落地,走到面前,曾经的步兵校尉才露出笑容:“如今在下已经不再是步兵校尉了,女郎叫我项华便好。我现在效忠的首领想见女郎一面,还望女郎给在下面子,随在下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