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熠心神不宁,在一片朦胧意识中,如梦如幻的感觉,他仿佛把这半辈子都重新过了一遍。
头痛欲裂,可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发生了什么来着?
徐熠眉头紧皱,仿佛陷入一个很沉重、再也醒不过来的梦境。
从小时候被同学孤立,却不得不日复一日地上学,到后来遇见季方,失去季方,来到京城,与他重逢。
走马观花般,记忆如粘稠的浆糊,让他昏昏沉沉睁不开眼。
然后呢?怎么样了。
遇见方临轩,和他在一起了。
再然后呢?
徐熠神情痛苦,呼吸都有些不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睡梦中似乎有人给他喂了口水,只是他猝不及防,没有全部喝下去,一半都漏在外面。
于是这个人再给他擦拭,这感觉很让人不适,甚至觉得有点恶心。
徐熠闪过晕倒前的几个漆黑的画面,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眼珠子一下子转得飞快。
“诶?醒了?”
徐熠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动了一下,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身上仍然是一套睡衣,胸前被茶水打湿了一大片,那颗扣子仍然是没扣上,衣服口子后面是时隐时现的白皙胸膛。
他试图活动,却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束缚住。
眼前一片黑暗,竟然被蒙上了眼罩。
看来这个人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他是一个人策划的嘛?显然不可能。
谁会费时费力地,刚好趁方临轩不在家,来绑架一个人在家、并且无足轻重的徐熠?
这个人不仅知道自己和方临轩的关系,而且还知道自己的住址。
早有预谋,团伙作案,动机肯定不是因为自己,……方临轩!
临轩那边什么情况?他们到底要得到什么?和公司有关吗?
自己晕过去多久了?
徐熠头脑风暴,身体仍然多处难受,特别是肩膀那一处,肯定已经淤青了。
他不受控制地“咳咳”了两声,十分虚弱。
不知道身处何地,徐熠有些急躁,他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会造成方临轩那边什么后果。
公司正是处于关键时期。
徐熠竖起耳朵听外面的环境音,几乎没有,也没有人声,如此偏僻,呼喊着求救肯定没用。
更何况,徐熠现在根本没力气去喊,他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就像刚死命跑完两千五。
那人坐在不远处,呼吸声很轻微,似乎什么也没做,徐熠感觉他只是在凝视着自己。
两人处于无声的对峙状态。
徐熠知道自己处于下风,他只能先开口试探道:“……你有什么目的?不能商量吗?”
一片死寂。
只能听见很小很小、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式时钟在墙壁上挂着,似乎坏了,不规则地跳动着,每次跳动的相隔时间都不一样。
徐熠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知道挣扎没用,他也不准备做无用功浪费力气,闭上眼睛,头往后靠在坚硬的平面上,——他猜测是墙壁。
“等事情办完,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徐熠吓了一跳,男人并没有开口说话,这显然是手机里面发出来的很搞笑的电子合成音,电流感十分明显。
只是在此情此景,十分诡异。
徐熠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只是他依旧没有放弃思考。
这个人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徐熠没有什么仇家,更没有会把他绑来让他发呆的怪人。
只算他个人的恩怨,他觉得会是陆博。
但是现在具体来看,没有可能。
陆博这个变态在大学的时候就试图对他霸王硬上弓,念念不忘这么几年还不打算放过他,确实有可能疯狂到干出绑架这种事。
只是这个男人,到目前没有对自己有什么越界的行为。
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方临轩那边的对手仇人。
到底有什么谋算……
徐熠还在尽力思考,却听见面前人站起身来走近的脚步声。
他吓得屏住呼吸,心里直打鼓,不知这个男人有什么打算。
“你做什么?”徐熠问。
下一秒,他毛骨悚然。
男人不算粗砺的大手抚摸上他光滑的脸颊,擦拭去那薄薄一层细汗。
徐熠眉心紧蹙,飞快地侧头躲避。
不得不说,这个动作算得上温柔,如果忽略两人目前的状况,还有之前发生的互殴的话。
但是他徐熠只觉得恶心,恶心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陆博?”徐熠有些无语,除了这个人,他还真想不起来谁会这么不怀好意地摸他脸。
这双手仍旧不死心地紧紧贴着徐熠。
看这个反应,徐熠还算了解陆博,应该不是他。
是什么有特殊爱好的变态杀手?完成任务顺便还要揩一把目标的油。
徐熠厉声警告:“别碰了!”
如今徐熠动弹不得,自然只能任人施为。
这软绵绵的警告,似乎还让这人激动了起来,挑逗着捏了一把徐熠的脸颊这才放手。
徐熠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担心方临轩因为自己而受到损失,略微有些急切地问:“你们有什么目的?要对方临轩怎样?”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低声笑了一下,便悠哉悠哉地坐会那个“嘎吱嘎吱”响的椅子上去了。
徐熠猜测他又在打字。
果不其然,机械音响起来,这回是个大叔音,回荡在这一片小房间里。
“你的方总此刻正处于独属于男人的极乐世界呢,美人在怀,翻云覆雨。只要他播下了种子,就可以功成身退。立方集团已经不需要他了。”
徐熠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什么美人在怀翻云覆雨?他们下套给方临轩,居然是要方临轩和别人上床?!
虽然暂时放下心来,方临轩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徐熠心里一下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整个人咳嗽个不停。
这痛苦,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碎了吐出来。
他不由得联想起之前王欣妍这个八卦之王说的话,因为这个方总的儿子没落地,百分之多少的股权也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