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我听说你在围猎场受伤了,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啊?我知道了这件事后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但我爹那个老古板偏不让我出去,可急死我了!”
谢明夷猝不及防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整张脸都陷入绣金长袍的胸前。
孟怀澄的审美非常夸张,整日穿金戴银,高调得像只花孔雀,今日他穿着醒目的靛蓝衣服,还戴了金镶玉的项圈,由于孟母是出了名的信佛,挂坠还雕刻成了精巧的佛像模样。
以至于谢明夷的鼻子磕到坚硬的吊坠,疼得“嘶”了一声。
他猛地把孟怀澄推开,眉头一拧:“孟怀澄,你弄得我好痛!”
少年出口便是责怪,可皱着鼻子、唇红齿白的模样,怎么看都显得可爱,骂人不像骂人,倒像是在撒娇。
孟怀澄愣愣地看着谢明夷,这才发现他穿了一身乳白色衣衫,清纯得像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眼中划过一丝惊艳,不禁咽了口口水。
“央央,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忙上前,想要解释。
贺维安伸开手臂挡在他面前。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却很冷:“孟公子,你伤着他了,看不见吗?”
孟怀澄看了他一眼,随即轻蔑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大才子贺维安啊?怎么,几日不见中了进士,就真以为自己鲤鱼跃龙门了?敢在我跟前叫嚣,也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孟怀澄!”谢明夷打断他,伸手拽了他一把,语气有些激动:“闭嘴,不要再说了。”
这不是羞辱主角的经典桥段么?孟怀澄和贺维安有什么仇,谢明夷不知道,但他清楚,如果放任孟怀澄说下去,将来贺维安一朝得势,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孟怀澄。
果不其然,谢明夷抬头一看,贺维安的脸色有些阴沉。
恐怕已经开始记恨孟怀澄了。
孟怀澄瞪了一眼贺维安,“看什么看?本世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寒门子弟,除了自诩清高,还有什么能耐?”
谢明夷头疼无比,孟怀澄想送死,可别连累他啊。
他只能指指自己脑袋,道:“维安,他这里有点问题,所以才口无遮拦,疯疯癫癫的,你别跟傻子计较。”
贺维安一笑,原本阴霾密布的眼眸又变得柔和明亮,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孟公子说得倒也没错。”
谢明夷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他愣了愣,“啊?”
没等贺维安继续说,孟怀澄便抢到了谢明夷面前,双手握住少年的肩膀,感动道:
“央央,你是在维护我吗?果然这么多年的陪伴没有白费,我和你才是最好的……朋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今日原本是出门采买,路过这个晦气的地方,打听了一下,原来你在里面,可是我看外面戒备森严,唯恐你出事,还好你好好的,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想活了……”
他还没说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挟持住了他的胳膊,将他从谢明夷身前拉开。
“孟世子。”陆微雪垂着眼,不费吹灰之力地抬了抬手,两个侍卫便压着孟怀澄到了他跟前。
“你说你是出门采买,可我怎么瞧见,你的未婚妻似乎在街上寻你?”
孟怀澄身体一僵,“你……”
许久不见,陆微雪整个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从前像一片雪花,无声无息,现在却如冷风吹过寒冰覆盖的湖面,簌簌砸下冰粒。
震得人骨髓生寒,头皮发凉。
谢明夷心头一紧,如果主角和反派都讨厌孟怀澄,那孟怀澄会是什么下场?
他连忙上前几步,拉了拉陆微雪的袖子,“陆微雪,你放了他,他会乖乖回去的。”
陆微雪看着谢明夷,眸光幽暗深沉。
少年依旧骄纵,下意识命令他,却是难得的轻声细语,口吻更像是在请求。
但不是为了他,是因为别的男人。
见陆微雪不为所动,谢明夷急了,抓住男人的小臂摇了摇,“放了他,快点!”
身体一接触,黑色的字立马疯狂滚动出来——
【老婆都求你了,你就听老婆的吧!】
【陆狗你装什么冷酷,其实心里早就想把他亲哭了吧】
【陆狗你伺候央央伺候得明白吗?闪开,换老奴来!!!】
【嘻嘻又吃醋了吧,早晚有一天醋坛子翻了,要把小兔子吃掉】
谢明夷一颤,撒开了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