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中森银三又简单问起纪夜凉蝉的年龄和家庭状况,一听到说要联系家长,顿时摆手阻止,根本不敢把来龙去脉透出去。
匆忙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老哥告知大概情况,纪夜凉蝉只字不提自己差点上天堂跟他那死太早的老头子见面的事情,糊弄着说自己需要去一趟警局。
刚经历过怪盗基德“突袭式”停电的会场有些混乱,纪夜悠真说要来找人,纪夜凉蝉又立马拒绝,他可不想让纪夜悠真抓住今晚的“把柄”,否则以后就会成为唠叨他的一件陈谷子烂麻事。
纪夜悠真感受到纪夜凉蝉的不愿意,但又放不下心,纪夜凉蝉还在东扯西扯,顺势提了一嘴白马探也在边上,没想到纪夜悠真却是顿时同意。
纪夜悠真:“哦呀,原来白马同学也在啊,那我放心了,好吧好吧,那我不管你了,等会早点回来啊!”
听见电话那头男人突然轻松起来的语气,以及迅速挂断的嘟嘟声,本来还准备解释的纪夜凉蝉:“……”
哎?!不是?
合着我刚才说来说去,不如一句“白马同学也在”?
这什么意思?
难道意思是说,白马探比他纪夜凉蝉更值得信赖更加成熟吗?
【可恶!】
“呵呵……”
低微的笑声从边上飘来,纪夜凉蝉侧头去看,不出意外就是白马探发出来的。
两人跟在警员身后,穿过楼底大厅,金发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湿纸巾,用还能活动的单手擦拭着胸前的灰尘,嘴角轻轻地上扬。
“你笑什么?”
被挂断电话的纪夜凉蝉心情有些不爽,这下看见白马探还在边上笑,心下更是赌上一团气,把手腕一拉,手铐间的银色铁链作响。
“没有,只是看到今晚的夜色很漂亮。”
白马探把头往上一抬,纪夜凉蝉也顺势仰望。
两人已经走出大楼,抬头间在群群高楼间,被乌云挡住的月光减弱不少,呼啸的风却比天台上小了很多。
【连星星都很少,哪来的漂亮夜色?】
纪夜凉蝉怀疑对方这句话只是糊弄自己,可是白马探已经把车门拉开,递过去一张湿纸巾。
“可以在车上擦擦,你的脸上还有灰尘。”
被白马探一说,纪夜凉蝉斜眼透过玻璃车窗看到自己的模样,原本的造型早已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脸上还有在地面蹭上的灰团。
好巧不巧,有一处还在鼻子尖端,不大不小一块,宛如一只三花猫,显眼又滑稽。
“!”
【难道我刚才就这样从大楼一路下来吗?旁边的人都看见了!】
【哦,天老爷,我的形象!】
【原来他在笑这件事吗?其他人呢,有没有笑?】
纪夜凉蝉回想起刚才有两个年轻警员咳嗽过两声,该不是因为忍不住想笑他的造型吧?
纪夜凉蝉的内心爆鸣震耳欲聋,没人能听见。
“……你,没有提醒,我。”
睁大眼睛的纪夜凉蝉楞愣地站在车门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几乎是丧失了力气的小声控诉。
“现在不是告诉了吗,到车上擦吧。”
白马探挑眉笑,纪夜凉蝉被他一推,坐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警车。
而且还是戴着手铐那种。
*
到达警局的时间已经接近十点,纪夜凉蝉和白马探被带着到一楼等待。
警局内还有很多人,除了办事的窗口关闭了一半,问询处和接待处还是有不少人。
不断的电话铃声响起,纪夜凉蝉第一次感受到警局还有这么重的“班味。”
纪夜凉蝉从一进楼,没再看见中森银三的身影,但对方已经安排了一名年轻警员领着他们处理。
白马探更是轻车熟路,仿佛已经完全熟悉了警局常有的氛围。
没有多余的休息室,两个人被暂时安排坐在联通大厅的走廊座椅,等待其他警员取工具撬开手铐。
“嘿,两个小兄弟也……犯事啦?嗝~”
纪夜凉蝉刚坐下,一只手臂就从长椅下伸上来,差点触碰到他,纪夜凉蝉眼疾手快地站立起来。
被带起的白马探也顺势站起,侧头去看地面。
原来是一个喝醉酒的中年大叔正躺在地面上,单手被拷在长椅边缘。
原本是该坐在椅子上,对方却像是只无骨的泥鳅,扭来扭去最后以一种扭曲且滑稽的姿势躺到地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