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纪夜凉蝉躺在床上翻个身,眼皮快要耷拉在一起。
“查风水黄历……这几次发生的日子往后推一天,5号都是大吉!”山彦泉光话说到一半,等着纪夜凉蝉接话,却迟迟听不见声音。
“接话啊,你睡着了?”
“……又不是我的委托。”
言下之意,我只负责吃饭。
纪夜凉蝉闭着眼睛,从鼻孔里哼出一句。
“你可是我的助手啊,这么关键的时候都没有热情吗?”
山彦泉光夸张式发言,走到纪夜凉蝉边上企图把人拎起来,但纪夜凉蝉早就感受到对方的动作,侧身一翻,重新缩回被窝。
“助手有工资吗?”纪夜凉蝉问。
“哦,这倒没有。”男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吝啬。
“那我睡觉了。”纪夜凉蝉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拉,瞬间进入睡眠状态。
工资都没有,他才不想当免费劳动力!
“你要啥工资,没钱找老板撒撒娇不就有零花钱了吗?可体谅一下我这个可怜的成年人吧,还要养家糊口……”
【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吗?】
“事务所的房子还贷款呢,连心爱的机车都要卖了还钱哦……真是太可怜了……”
【还不是因为你去赌马?】
“果然还是当伸手党的小孩最舒服了……”
【如果成年人都像这样,那整个霓虹就完蛋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在纪夜凉蝉的脑袋上打转,但纪夜凉蝉坚持要睡觉,被子蒙得死死,不露出一丝缝隙来。
等到山彦泉光不再念魔咒,自言自语起“4号就是代表大凶的佛灭日”,纪夜凉蝉在迷糊睡着前心里还吐槽了一句【作案还挑时间,隐藏的犯人果然也是有怪癖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只有一个小时出头,纪夜凉蝉被隔壁屋的动静吵醒,掀开被子起床,发现山彦泉光人也没在,房间门都微微开着小缝隙。
推开房门,纪夜凉蝉揉着眼睛走向隔壁的屋子。
纪夜凉蝉他们隔壁的房间本来是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休息的地方,时钟的表针已经划过12点,现在房内却围了好几个人。
毛利小五郎在拨打电话,管家大叔也是战战兢兢地朝电话里说着,厨师小姐被吓得不轻,旁边的仆姨正在安慰她。山彦泉光正站在阳台外打量上方的东西,众人都是一副严肃慌张的神情。
“什么情况啊……”
纪夜凉蝉走近山彦泉光,男人手指往上一指,纪夜凉蝉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偏出身子顺着上方看去,黑暗中的阳台上方正垂挂着一条长长的物件。
等到纪夜凉蝉眯起眼睛,过了两秒,彻底看清这一团黑色物体时,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阳台上方垂挂的正是下午见过的那位夫人的男性朋友。
脖子被绳索套住挂在三楼房间的阳台外,一只鞋子也被挣脱开。此刻正挂在夜色的冷风中晃荡。
“是毛利先生他们先发现的,因为有鞋子掉落下来,刚好碰上他们房间的阳台栏杆。上面是老爷子的房间,现在还上不去。”
山彦泉光给纪夜凉蝉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管家大叔正好也打完电话,用帕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此刻还勉强保持着一点冷静。
“老爷和夫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们十点多去了一趟医院,马上就能到了。”
通往三楼的房间有一道红色防盗门,死者——纪夜凉蝉觉得大概率也是死了——所在的位置也是老爷子的房间,只能等到他们回来开门,才能上去。
“我已经报警了,等到警察来了作检查,大家在此之前不要到处走动。”挂断电话的毛利小五郎蹙紧眉头,说出的话颇有几分威严,隐约之间还能看见很久之间身为“刑警”的样态。
“那个男孩呢?”
纪夜凉蝉捋了一把头发,左右环视一圈,没有看见黑发男孩的身影。
“刚才跑出去了,估计在楼下。”山彦泉光把手往外一伸,指向二楼阳台下方的院子。
“柯南呢……喂!你小子不要乱跑啊!”
反应过来的毛利小五郎立马扯着嗓子,往下看去。
二楼房间的灯光照射到底下的院子草坪,蓝色小西服的男孩正提起掉落的鞋子,抬头向上方的毛利小五郎应了一声。
“快上来!别一个人下去,等你小子回去了我绝对要给小兰说!”
“马上上来了!毛利叔叔!”
“哦呦,真是不怕事的小家伙……”
山彦泉光在边上小声地嘘出一句。
这么小的孩子在案发现场没有丁点害怕,反而敢跑去捡死者掉落的物品。
“这副样子让老爷子看了不会心脏病复发吧?”
山彦泉光把目光从院子中的男孩身上移转到上方的尸体上。黑色的人体垂挂在半空中,随着风一飘一荡,莫名的渗人。
“可能接电话的时候就被吓到要吃药了。”纪夜凉蝉瞥了一眼阳台,接话道。
“你说,作案的犯人现在还在三楼吗?”山彦泉光凑近纪夜凉蝉压低声音,红色的眸子闪出精光。
纪夜凉蝉没有直接应答,转过头看向阳台外的大院。
宽阔的豪宅在夜色中呈出一片死寂,乌云遮住了大半的月光,让地面上一片模糊,远处的一声鸟声怪叫寓意着“佛灭日”的凌晨到来。
“……或许就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