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自然而然觉得赵庸是被生病冲昏了脑袋。
转日,赵庸病情再度恶化,猛吐出一大口血后,彻底陷入昏迷。
这在无形中验证了桓九凌的猜想。
同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伴此而来。
他需要加快步伐,找到方法,救下赵庸。
驱车到附不疑所住的小屋外,因为他与别的医师合不来,为避免冲突,程虎给他单劈了一间屋子。
不大不小的屋子,就能住个人。
眼下门前围满了人,把小屋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今天就是第七日了,那药方写出来没有啊?”
“我看他就是吹牛皮,这七日我一直盯着他,根本是什么也不做,哪里来的药方!”
“拿不出来,就给他赶出山阴!”
今日是第七日,医师们早早到来,为的就是第一时间能够获悉情况。
程虎也在,看到桓九凌的马车,到旁边,递了手臂让他搭着蹦下来。
“什么情况?”
桓九凌见这阵势,颇为骇然,怎么大家都一副要打要杀的凶恶模样。
“附不疑闭门不出。”程虎言简意赅。
“不该啊,”桓九凌回忆之前几日的情况,都很正常的,“难不成他恐人了?”
猜测着,脚步向前,想从众人的身边挤过去。
医师们个个等着看附不疑的笑话,本不想给桓九凌让道。谁知看到他身后跟着三人,打头的是程虎,站两边的是一对双胞胎,三个人哪个看着都不好惹。
医师们心怵之下,不由自主向两边避让,为桓九凌让出条路来。
他一路畅通无阻,到门前,轻叩:“附医师?你在吗?”
屋里没回应,非议声质疑声霎时如烟雾般四起,围绕这座小屋。
有说他偷偷跑了的,也有说他拿不出药方,不敢出来的,众说纷纭。
桓九凌再待要敲,这时,门却突然开了。
然而门内之人并非附不疑,是个没见过的男子,一身小厮打扮,面罩面巾,手戴手套。
见众人,面色惶惶然,直打哆嗦。
“附不疑呢?!”
“你是谁?附不疑是不是不敢出来了!”
“他逃了!定是逃了!”
桓九凌无视周遭嗡乱,出声引导小厮的注意:“别怕,告诉我,附医师在何处?”
小厮颤颤巍巍,手指指向屋内。
不惶多说,桓九凌进到屋内。屋子里空间不大,一张桌放正中,右边搁着医书草药,左边就是床。
厚厚的床帘遮下,挡住窥探的视线。
桓九凌眉心重跳,几步来到床前,一把挑起帘子。
登时缩紧了双瞳。
身后一众纷乱的脚步声骤停,诡异的安静中,抽气声如滴入油锅的清水般炸了开。
“他这是……”
“死、死了?!”
众人视线惊恐,落在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上,面色死白,胸腔无起伏。
哗然一地,闹闹哄哄,不大的屋里聚集了许多人,发出的任何动静都被无限放大,究集成不可忍受的闹声。
桓九凌瞬息转过身,搜寻的眼神从身后众人脸上划过,定定落在边角的小厮身上。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语气倒不压迫,就是普普通通的问询。
可仍是吓得小厮浑身一颤,膝盖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屋里一堆人视线抖落在他身上,他慌得瘫在墙上,结巴道:“附附附医师,他他他被……传染了疫病……”
抽气声一片,接着连片混乱的脚步声,咚咚咚,踏地加速心跳。因为在此的医者多没穿戴隔绝疫病的东西,此话一出,好些个都挤出门去,仓忙逃离这个充斥病气的地方。
屋里霎时空了,留下几个穿护了面巾的医者,并程虎几人,他们都没穿戴这些东西,却仍旧镇定。
而桓九凌内心震颤,他就站在离附不疑最近的地方,同样没穿戴任何防护物件。
嘶……
附不疑这个坑货!
事到如今,再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桓九凌强稳精神,问他:“你说清楚些,这病他是怎么染上的?”
小厮恢复意识:“是、是附医师主动染上的。”
“?”桓九凌迷惑,“你是说,他不想活了,所以主动染上这病,还故意把我们都传染了。”
哥们,多少有点叛逆吧。
“不、不是的!”小厮拼命想解释,舌头跟打结了般,话语囫囵。
“附附医师有了方子,但、但是没有试药的人,所以前日就去接触病人,命我跟着。染了病发作之后,他就将药服下,要我候在身边,做个见证。”
“疯了。”
桓九凌听完,木木给出评价。
忍不住再开口,有了怒意:“简直疯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