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惜然却是一脸责备地望向他二哥,下一刻直接撒哼一声,“二哥为何不来问我,偏要怀疑我?”
从罗夕年将这方道长刻意留在大门前时,他就知道,他这二哥是想要试探他了。
毕竟他瞒了沈择这么大一件事,他二哥怀疑这方道长也是他的人,也能说得通。
可他就是生气。
从小二哥与他,可谓是形影不离。
但却在五年前高中状元入了京后,两兄弟便鲜少相见。就连两年前他去了盛京,都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再见面,还是今年年初二哥哥回来拜年。
大年初一在祖母院子一见,就问了一句“二哥哥新年大吉”,刚与二哥一同为祖母奉茶,便被星罗那厮直接匆忙奔进大堂,附耳说了一句话,他二哥哥就又匆忙道了别,回了京。
余下祖母拉着他的手安慰他,“你别恼他,你二哥哥是国之栋梁,能得官家重用是他的福分。”
罗惜然只道狗屁官家,堂堂万人之上,就捡一人薅吗?
既如此,倒不如早点儿下台,死了算求!
可这话,也就是想想,毕竟按照当前辈分来说,这人他得喊声姐夫。
按照隐藏身份来讲,这人是他叔父。
只是这叔父,如此不堪重用,他也委实瞧不上。
这些暂且不论,说回沈择。
他之所以瞒着沈择之事,确实也是不满他二哥这些年里,眼里不再有他。
这一次二哥回府,因为沈择,他二哥派了好几波人,来暗中监视他,可他自己呢,就是不来亲自过问他!
昨夜沈择前来,他还当是二哥来了!
结果一开门,瞬间失望。
今日去祖母那处,又见二哥哥如此关心那小四弟,更是嫉妒的发疯。
这都多少年了,二哥哥都没有再与他痛快地玩过了,可却和那混小子,出双入对,还抱他!
气得他当即回了院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结果呢,他二哥哥竟然带着那孩子还有沈择,去吃饭了!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他二哥都走到他门口了,竟然只喊了日新出去,都不愿意进他院子看望他!
终究还是他没能狠过他二哥。
在他二哥终于派人去他院儿里找沈择时,他知道最好的借口来了!
他匆忙跟来他二哥院子,就是为了找个台阶跟他一起并肩而行。
虽然这一次,是建立在沈择失踪的基础上。
可那又如何?
二哥还派了人给他,将他手中的良将们拨给他,虽然让他们在暗处帮他,可这样他心中也是欢喜。
至少,他二哥心疼他!
但,他二哥竟然怀疑他跟这方道长是一伙儿的?
这就孰不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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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夕年自然不知道罗惜然的心思,毕竟他们很多年不在一起了。
这三弟的心性如何,他如今已经不敢断言。
单他最近被查出来的事情,委实让他不敢相信。
如今听他竟然问,“二哥为何不来问我,偏要怀疑我?”
委实怔了一刻,是啊,为何不直接问他呢?
这么几年官场生涯,人有几面,他已经说不上来了。
就连他自己,又有多少面呢?
当他接到父亲与新小娘死讯,命暗坊即刻查询时间。
暗坊不久便上报,这沈择是被三弟送入父亲身边,三弟在外债台高筑,曾扬言老爷子死后,便是再多债务也能还得清了!
他不想信,可还是在心中怀疑。
直到回到青州,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
让他确认了一件事,这沈择并非听命于三弟。
三弟所作所为,似乎都是有迹可循。
他将沈择带来青州两年,一直养在自己的一处私宅里。
别说那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这宅子里住的女人是谁,这远在城外山上鲜少入城的一个道长,又是如何认识的沈择,与她有了关系?
三弟随着祖母去了这么久的道观,竟都没有发现,这人是沈择的人。
可见,三弟对于沈择的事情,并不全然知晓。
再者,这沈择与方云的关系,似乎也并非普通主从。
这方云看着三十有余,身怀异术应也不假,可沈择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又是如何成为他的主子?
之前他还当沈择一身术法是此人所教,如今看来,此人怕是根本不及沈择十分之一。
既不是师徒,莫非是师从一门?
罗夕年没有回答罗惜然的问题,而是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将他领到了椅子边,努了下下巴,命他坐下。
而后,又栅了俩拇指进了腰间大带。行到方有三面前,道,“那诡主,你识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