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如此对遇安,也无非是嫌遇安与他这个她看不顺眼的人走得太近了。
感觉小遇安抓着他衣袂的手更紧了些,罗夕年便平移了一步,隔掉了花容与遇安的视线。
他拱手拜了礼,“小娘对在下误会颇深,不是只言片语便能释怀的。不过在下会向小娘证明,你所想之事绝非在下所为。若是小娘愿意,在下愿助小娘一臂之力,查出当年实情。”
“……”花容支颐的手已经轻轻摸上了她白皙的耳坠,罗夕年敛了眸,继续道,“小娘若是不信,在下可立契!”
“呵,”花容冷笑出了声,就他也配与她签契?她收了嘴角的冷笑,问,“有条件吧?”
罗夕年沉了眸,正言,“如小娘所说,在下有一事,确实想请小娘协助。”
“!”
花容瞧不出他的心声,可也不信他的话。
毕竟,没有黑骨会承认自己的恶行!
罪孽殿万余年,那些罪孽之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认错忏悔!
她给气笑了!
一介黑骨,竟敢在判官面前自言清白!还敢真谈条件!
等五日后她杀了那猎鬼师,拿其魂魄回去诡界上了首府山,见到那冤死鬼,拿了口供罪证,必回到这夕人界将罪证亲自呼他脸上!找他索命!
再者,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若非他!沈择也不会入罗府,不进罗府又何来冤死?不冤死更不能来到她的罪孽殿!那她呢!更更不可能被那死鬼白君贬入人间!
这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现在就杀了他!
……
方有三还等着听花判如何回诡主这番坦白局呢,但等了好几息,只见平地生阴风,耳边串起了哨子!
这心下一惊,看向花判的脸,红眸已然升起,登时直呼,“糟了!”
赶紧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砰”地一下盖到了花容的脑门上!
“……”花容顿时被符纸抢了视线,骨节反白的手拳了起来,倏地瞪向方有三。
方有三喘出好大两口气,扑簌着胸口,“还好还好,差点儿被影响到。”
但见花容牙齿咬的“嘎嘣”响,赶紧就侧捂嘴蹲下身子,离花容近了些,小声碎道,“那怨气已经开始蔓延了,花判你方才,差点儿被怨气影响……”
花容手指关节闻言后,嘎嘣嘎嘣炸响,咬牙切齿道,“你觉得区区怨鬼之气也能借本官之身撒野吗?”
“……”方有三瞬间瞪大了眼,“不是怨气?那就更不能够了!花判你若真滥杀凡人,可是要被捉回去判罪的!”
“!”
花容瞬间觉得,这傻缺,绝对是白君派过来给她设置任务障碍的!
“本官……”花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伸手将眉心的符纸在方有三眼前揉成了疙瘩,戾声绕耳,“只是想想!”
-
就现在这氛围,别说罗夕年了……
就连一直躲在长腿后盾的小遇安都看出了不对劲儿。
他拽了拽罗夕年的云袖,在罗夕年顺势弯腰,单膝伏低蹲下后,趴在他的耳边,小声问,“主奶奶是不是被邪祟附身了?”
“……”罗夕年看这状况,小抿了下唇,才皱眉微点了下头,“甚有可能。”
———才是假的。
这道长,分明与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才在明兰居,那道长开口就是“花开又落……”,这花开又落,难不成是他们的接头语?
还有三弟。
他说,每月都是他陪祖母去的这方道长的观中。
莫非,这方道长也与三弟有何瓜葛?
再者,这沈择刚才周遭的杀意可一点儿也不比昨夜差……
若非那道长出手,她怕是真要对他动手了。
罗夕年望着被方道长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了半条腿的女人,心中难掩失落。
这女人,不信他。
看来只有将证据摆在她面前,她才会与他好好说话。
彼时,方有三正在被花容眼神摧杀。
他心中默默哀叹:好我的诡主啊,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在诡界干了万年了,他能不知道,那冤鬼之气影响不到判官吗?
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俩上司要真干起架来,凡人诡主必然会死!甚至有可能连花判一击都受不住!
这诡主在诡界除诡霾,千年入人界一世一排霾。这霾还没排干净,就香消玉殒了……
那受牵连的可不只会是他自己,甚至有可能是整个诡界。
姑且不谈这最坏的结果。
就算花判适时收手了,没打死诡主。可若被诡主那毒唯,他方有三的顶头老总,白君判首知晓了……
他又作为一个袖手旁观者……眼看着诡主被揍,还没有表现出丝毫以身救他的决心。
那他敢保证,他保准会比被花判眼神杀或者一怒之下揍一顿,更来得鬼命难保,凄惨无比!
只听花判眯眼威胁,口不动,魂在道,“方有三,趁我还是人,劝你自行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