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小手放进罗夕年温暖的掌心,笑得满嘴牙齿都露了出来,软软的回话,“是,大人。”
罗夕年漆黑深邃的眸子化作了春泥护花,“以后你便是我四弟,叫我二哥就好。”
“……”小遇安闻言,葡萄眼中满是惊喜。
罗夕年扬眉,牵起他就走。
一直走到拐角处,才听到一声微小又羞糯的萌音道了声,“二哥哥。”
罗夕年低眸笑着,“怎么了?四弟?”
听到罗夕年的回应,小遇安肉眼可见的小脸开了花,又抬了音,大声叫了声,“二哥哥。”
“诶!”罗夕年亦大声回应着。
“……”前方穿插在长廊中的沈择瞬间抽了嘴角,他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一根罪孽黑骨,一根高级仙骨,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这兄弟能做多久?
花容敛了手进袖子,唤出判官笔,画了一张幻符,转腕勾符将它打入自己眉心。
花容与沈择的长相,说起来其实有五分相似。
只是花容眉心有颗桃花印,五官更为精致妩媚,兴许是沈择年幼,再长两年能有个八分相似,约莫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花容根本就没想过等她长大。
毕竟,在她看来,人间这次任务她会以最快速度解决它!
她会很快回到她的罪孽殿。
届时,这沈择的尸体,管她是被人抛尸荒野,还是入土为安,都与她判官花容没得半点关系!
很快将自己的魂魄与这身体用幻符融成一样后,花容才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好好去会会这个方云道长。
之前并非是她怕见这修道之人。
只是身为鬼,就要有做鬼的觉悟!
能不见肯定不能见啊!
不然若是被传进修真界,她堂堂一介诡界判官沦落到在人间给人家当续弦,她还要不要一点儿鬼面儿了?
更何况,马上就能完成任务回归诡界,干嘛还要横生枝节冒这种不得不暴露的风险?
一想到这儿,她就不满地瞥了眼身后几丈远的罗夕年和遇安。
讨厌的俩人,还在二哥、四弟的秀恩情,整个儿一对弱智显眼包。
“二哥哥,你有空教我轻功吧。”
“好啊,只要你不怕吃苦,想学什么二哥哥都教给你。”
———巴拉巴拉!
———吧啦吧啦!
一直走到明兰居门口,花容才认了命,那方才对罗夕年的威胁是半点儿用也没起到。
不仅没起到,那人还半半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不然也不会一直和遇安在那里惹鬼嫌。
行吧,怪她这两天太仁慈!身为判官,冷酷无情才是王道,她就不应该救人!
给了他,她只是撂了狠话的错觉!
就说吧,这人心是真不是个东西!除了得寸进尺就是欺软怕硬!
……
其实正确来评,她这心思委实有一半算是对的。
对于罗夕年来说,现在是验证沈择身份的最佳良机。
依他这两日对她的了解,她虽然狠厉又脾气臭,但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不然也不会救了星罗,还在祖母为难她的时候,不仅没生气还照顾安抚了祖母的情绪。
这么一想,她对祖母倒是没什么威胁。
之前也是他太小题大做,内心从一开始就将她列入了不可信名单。
当然,不是说他现在信任她了。
而是一会儿见了道长后,想必她身上的秘密,在无法用正常逻辑解开的那些东西,也许就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突破呢?
就算是没有,大不了就跟她提条件。
毕竟她来罗府,如今看来真的是为她父亲之死而来。
而在她心中,罗府唯一跟她父亲之死有交集的人,怕是只有他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他。
她费尽心思与他合作,怕也是想拿抓住杀害他父亲的凶手来换取兖州她所怀疑的真相。
既然如此,他便是她的软肋。
拿捏了软肋,就是拿捏了她。
何愁她会不答应他的条件?
“二哥哥,到了!”小遇安开心的叫道!
罗夕年蹲下身子,张开了臂膀,“走,二哥哥抱你去见祖母。”
“好!”
刚应完,花容就看到身旁一袭白衣从路旁的树杈上踏过……某俩个沙雕已经先她一步,飞走了。
花容眉梢抽动,一对狗玩意儿,我祝你俩早日看清彼此真身!
看你俩谁先吓死谁!
“呸!”
这一声响,让前面带路的玉儿驻足回望了过来。
但见三夫人眉眼娇嫩,吹弹可破的白肌上被红伞映上几分颜色,格外的人美淑艳。
玉儿歪头疑惑地皱了皱眉,莫非是自己听错了?
既而顺过了眸子,带着花容又穿过了两条长廊,三扇拱门,总算到了一处大殿前。
玉儿走到石阶前驻了步子,对着花容欠礼道,“三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