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其实她一早就知道徐乐容即将嫁给离王,只是那时宫中的暗探出了问题。
加上老楼主病入膏肓,正是与夏孤临争夺这楼主之位的关键时刻!
为了处理这些事情,她费了很多时日。当时一解决了这些事,她便立刻去历州,将徐乐容接回了衍心楼。
只是接回之后,徐乐容对自己的态度冷漠,以为她心中已有了元昔闻,那时也是气极了,遂将人囚禁了起来。
“所以,她以为得救了。却没想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微生韶,你才是那个无情无义之人吧?杀了自己的师父,毁了自己的爱人!”
微生韶冷眼看着她,双眸之中已是布满了杀意。
二人剑拔弩张,下一刻,微生韶便抬起一掌打向她。元珩哪能躲得过她的一掌,被她打倒在地。但她又哪肯服输,迅速从地上爬起,朝着微生韶冲了过去!
直到江元冲进来兴奋地喊道,温不弃醒了,这两人才收了手。
温不弃所居住之处名为别梦阁。微生韶去换了身干净衣物,元珩进来时,见到元昔闻正坐在床榻边给她喂药。
“不弃,如何?好些了吗?”她走上前,轻声问道。
温不弃轻轻摇头,一旁的元昔闻道:“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双腿之前被打断过骨头,又是挑了脚筋,已是……”
元昔闻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受此重伤,这腿怕是废了。说起此事时,凤眸之中倒是并无波澜,好似早就知晓了这件事。
“你……当初是如何逃出来的?”
温不弃朱唇微启,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元珩凑耳去听,听到她说了散尽功力四个字。
她长叹一声,道:“也是。魏凌决一心想要炼制天命丹,你修习的焚阳一字诀又正好是他所需。你自毁武艺,对他也是无用了。不过他居然没有将你扒肉去骨,只是断了你的手筋脚筋丢在路边?”
元珩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温不弃散尽内功,他也会将她的骨头研磨成齑粉,继续制毒。
又怎会将人丢出来呢……
“师……父……”一听她问微生韶,元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被我浇透了,正换衣裳。估计很快就过来了。”
凤眸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元昔闻也是有些吃惊,问道:“怎么个情况?你们打架了?听你这意思,你好像打赢了她?”
“没有,我差点被她杀了。”元珩默默抬起右臂,上头有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这是微生韶用砸碎了酒坛划伤的,要不是挡得快,这道伤就得到心口上了。
“你好端端的,惹她做甚。真是吃饱了没事做。”元昔闻起身去拿了止血散,将元珩的伤口包扎起来。
“魏凌决?”温不弃说话时还有些无力,声音很轻。
不过屋子里安静,这二人也都听到了。元珩摇头,道:“还未。”
“哼!臭虫就是臭虫,这般难杀!”元昔闻愤愤不平。
“不过衍心楼地字旗,专门收集情报。可能是乞丐,可能是摊贩,甚至寺庙和尚,青楼女子。就算是他藏得再深,也会寻到蛛丝马迹。但如今,却是音讯全无。”
元昔闻又思索着,这人到底藏去了哪里,怎么都快掘地三尺了都没能找到人。
“地字旗中有叛徒?”元珩接话道。
“一是可能会有叛徒,二是,他人已在衍心楼中了。他不仅擅毒,也擅易容。”门外,微生韶走了进来。
见到她来,温不弃下意识想要起身。被元昔闻按了回去。
“温儿,你放心。师父定会将人找出来,替你报仇。”她坐在床边,轻声道。
“好了好了,她刚醒。别都在这里了打扰了。”元昔闻得到元珩的眼神示意,走上前说道。
微生韶见状,也想让自己的徒弟能够安静的歇息,道了句好生养伤便离去了。
“得,她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她走后,元昔闻便看向了元珩。
“此事……可能你会很为难。”元珩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元昔闻,元昔闻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将手中的药砸在元珩身上。
“元珩,你是病糊涂了?亏我还将你当朋友!”
“我也是为了姐姐。”
“她微生韶当不起那个良人,我就不行吗?我曾也告诉过你我对她的心!如今你却让那我去做这中间人?”
“但我姐姐心中已有微生韶了……”
元昔闻的脸色惨白,双眸通红,心中一股怒火在燃烧。紧咬着的嘴唇溢出了血。
她又如何不知徐乐容心中所爱是谁。
仅凭那一日,她看到徐乐容在纸上写有微生韶的名字,她就明白了。但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就不能是她。
温不弃默默看着这两个人,没有说话。
“我知道,但凡姐姐能忘掉对她的情,我都不会来求你。我不想她因为对我的愧疚,错失自己喜欢的人。”
元昔闻沉默不语,最后只是重新拿了一罐药和白布走到温不弃的床边。
她放下药,动手准备去脱她的衣裳,温不弃的身子下意识往后靠。
元昔闻撇了撇嘴,说道:“这些时日都是我照顾你,早都将你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再说,我是大夫,你躲我做什么?”说着,她便解开了温不弃的衣裳。
温不弃微微低眸,也不再作声。
“儿时不还一块沐浴呢?也没见躲我啊。”她又嘟囔了一声。
元珩也只默默站在一旁等待着,等元昔闻将温不弃的伤都换好了药,重新换了身干净衣物。她这才走向了元珩。
“你欠我一个人情。”
“好。”
元珩知道,徐乐容在迄北五年,元昔闻也看得清楚明白。由她去告知微生韶这五年间的事情是最好不过的。
让微生韶知晓姐姐的心意,让她能够待姐姐好些……莫要逼她。
不过元珩也知道元昔闻喜欢徐乐容,但一切都是为了姐姐,她也顾不上这些了。
至少在临死前,也能完成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