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狠狠咬下一口烙饼,但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不安,也不知玉翡到底有没有及时收到消息,将人带走。
若是没有及时离开,人死了,林卿看见便会真的恨元珩。
那一切,当真是完了。
又等上了半个时辰,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放眼望去,有一辆马车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他下意识就往一旁避开,却见那马车在离近他时放慢了些,但是并未停下。
“姐姐?”见到元珩,他满脸欣喜。
“上车!”
“啊,好!”江元灵活一跃,稳稳坐在了马车上。
“你怎么在此?”
“大姐姐让我在这里等你。”他说着,又往车厢瞧了一眼,问道:“姐姐,车里的是谁?”
“元昔闻与不弃。”
*
衍心楼之中,徐乐容为温不弃施针,也好能暂时保住了命。
元昔闻制了药,先是处理其余外伤。两个人配合默契,不用多说便知晓各自需要什么。
待最后,才开始准备将那琵琶骨上的铁钩取下。微生韶先是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徐乐容和元昔闻这才动手。
琵琶骨取下之际,温不弃已是没了任何反应。
元珩一直等在外面,江元也是满脸担忧。伤得那么重,也不知能不能救过来……
而微生韶也是提前离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
将近三个时辰,夜色降临时,元昔闻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她一身的血迹,元珩便迫不及待上前。
还没等她问出口,元昔闻就先行开口道:“暂无大碍了。但她手筋脚筋都被断了,想必当时是被人丢在路边的。这一身武艺也是废了,不过幸好还有命在。”
“那她何时能够醒来?”
“我也不知……”她轻轻摇头。
“我去看看她。”
元珩走进屋内,徐乐容刚为她擦拭过身子,换好了干净衣裳。
此时温不弃静静躺在床榻上,脸上毫无血色,好像所有的血,都集中在眼角的那颗朱砂痣上。身子虚弱得像是一碰便会消失。
“昔闻给你的解药,你吃了吗?”见元珩进来,徐乐容抬眸问道。
“吃了。”徐乐容走到元珩面前,给她把了脉。良久,她放下了手。
“如何?是不是治不了了?”
“你体内有一道内力,是温儿的。她练的焚阳一字诀,是衍心楼至上内功。专克你的毒症。若……”徐乐容垂眸,没再言语。
“可惜她内力全无,我也活不了了。”元珩无所谓的笑道。随即又凛起了眉头。
“但魏凌决还活着,无论如何我都要撑到他死的那一日!”
“衍心楼书阁中有一本书,说是用少女之躯炼制成百毒不侵的药人。用其身体制成的药,能够洗髓重塑筋骨,练成绝世神功。称为天命丹。魏凌决这一生都在想尽办法炼成这天命丹。他费尽心思将你炼成百毒不侵,想必定会来寻你的。”
“既然如此,那这清园之中,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守着了。”
元珩望向了温不弃,眼中的黑色蛇纹已褪去了不少。她脸色阴郁,满腹杀气。
让他逃了两次,这一次,绝不能放过!
徐乐容默默收拾着药箱,又点燃了一支安神香。其实她想说的并非温不弃,而是微生韶。
若微生韶散尽功力救她,定能活。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内力散尽,也便与废人无异。
而对于她来说,没了这一身傲人的武艺傍身,江湖之中,人人得而诛之!
她一生学医,如今却是不知,该如何救自己的妹妹……
*
慕容和白的大军,在元珩到达衍心楼后的第五日也到了,驻军于离垣州城不到百里之处。
由北川先行去探路,却没想到这护城河当中竟有机关。损失了好几百号人,不得已只能先行退走。
营帐之中,慕容和白正在看着那舆图。
北川满身血气地走了进来,拿起一旁的酒水咕隆隆喝下,道:“将军,这百米护城河若不行船,我们也过不去。但只要入了水,这河中便有利箭射出。这该如何是好?”
北川此时本就伤痕累累的脸上,添了一道新的血痕,那是被水中利箭给伤到的。
那利箭之锋利,就连他身上的甲胄都穿透了去。但幸得只擦破了皮肉,并无大碍。
“我们有十万大军,这区区几支箭又算得了什么?那些利箭总会用光的。所有人全都带上铜盾,先触发那水中箭矢机关。射完了箭,看他们还有什么东西!”
“是!将军!”
这一次,北川又带了三百人,每人手中都举着厚重的大铜盾。
走到水边,分成几个小队组成了盾阵。又从盾阵中扔出石头,砸入水中。从那水中,立刻射出许多利箭来。
虽说也是射穿了铜盾,但也确实被这厚重的铜盾给挡住了,并未伤到人。
待那些利箭射完,北川随手拿过身侧兵士腰间的匕首。扔入护城河中,见那水中毫无反应,便让人将木船给放入了水中。
“我还道是什么厉害的机关,就是几支利箭而已。这衍心楼也不过如此。上船!”
北川边说着,率先上了船。他带着一小队人很是轻易的划到了对岸。
见那水中也依旧毫无动静,其余人这才过去。直到最后一队人划到了河中央,突然就停下了。
他不耐烦地喊道:“做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喊了人,他们却没有反应。于是拿过弓箭,朝着那船射了过去。
箭矢稳稳插在船头。那些人依旧没有反应,正当他又要大喊时,只见其中一人的半边脑袋突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