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低着脑袋,开始打扫这里的落叶,落叶并不多,兴许之前是有人打扫过。
元珩潜入林家已有数日,差不多已经能将整个林家的布局都记下了。
装扮成少年,对于她来说行事更为方便。
她会一些易容术,还是在云台殿时,在书中看到的。只要不是会易容之术的高手,任谁也瞧不出来,她是男是女。
“小姐,这是夫人特地做的莲子羹,您要不要尝尝?”一个婢女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门,对屋内之人说道。
元珩离得远,也听不见里边的人说了什么。不过见那婢女端着碗离去,就知道应是拒绝了。
元珩微微皱眉,下意识朝那屋子靠近了些。
随即便见到一个温婉端庄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立刻转过身去,继续打扫着落叶。
“卿儿,今日天清气朗,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林卿从里面走了出来。
“瞧你,消瘦了许多。这碗莲子羹,还是吃了吧。”程清然侧目示意,之前那个送莲子羹来的婢女再次端着它走上前。
大概是自家嫂嫂亲自来劝,林卿也就去舀了一勺吃下。但没吃几口便没了胃口,反倒还有些反胃似的。
程清然轻轻顺了她的背,对身侧的婢女说道:“去请大夫来。”
“去那边坐坐吧?整日闷着也不好。”说罢,程清然便揽过林卿,带着她走到那梅花树下坐着。
元珩早已打扫完了落叶,朝二人行了礼,准备退去。临走之时,却听见程清然问起与慕容和白的那桩婚事。
她并未过多停留,很快离去。
就算是和自己再无可能,她与慕容和白,也绝无结果。所以,她倒是不怕那慕容和白会卷土重来。
*
夜色融融,那月就像是提前预见了什么一般,躲藏了起来。
元珩辗转反侧,脑海中魏凌决的声音犹如梦魇,她冷汗直流,好似被蛇爬满了全身,只待被那蛇一口咬死!
她猛的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冷酷的杀意。
在东平城已有半月,几乎每夜都做着相同的噩梦。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她,杀了程清然!
林司源很快就回来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
天朗气清,明月映出那山河的倒影。官道上,正有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盘腿坐在路中央。等了许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听一声嘶鸣声,那几匹马停下了。
“何人挡道!”骑在马上的人呵斥了一声。
少年起身,抱拳作揖道:“我是送信人。”
林司源身侧的副将下了马,走到那少年面前伸手要拿那封信。少年并未给他,只笑道:“此信要请燕宁王亲自查看。”
副将看向身后的林司源,见他下了马,便退到了一侧。
林司源接过那封信拆开来看,脸色微变,握着信的手轻颤。两张信纸并未写满,他却看了许久。
少年静静伫立着,耐心等待。
*
夜色深沉,林中之鸟飞出觅食。夜间,正是觅食的好时机。
丑时三刻,整个林家都无比安静,只是偶尔会有护卫巡视。
元珩早已了解到了林家的布局,找了一条无人的路直径走向了程清然的房间。
她轻轻推开门,朝着床榻上的人走了过去。又站在床榻边良久,她缓缓去捂住了床榻上那人的嘴,不给她任何出声的机会。
又举起手中匕首,狠狠朝她的喉咙狠狠刺了下去!
夜色浓重时,两个黑衣人扛着什么东西从林家翻墙而出。
翌日,林卿得知程清然死了,悲痛欲绝。她实在想不明白,什么人会杀程清然?
灵堂之上,林卿跪在程清然的棺材前。她双眼通红,神色颓废。
林司庭派人去查,但除了那把匕首,再无其他证据。而那匕首,林卿认得。那是当初离宫之时君玄澄给元珩的,削铁如泥,是一把利器!
那杀人手法,林卿也认得。元珩杀人,一向都是割喉。甚至,恨不得将人的脑袋给切下来!
但元珩,并没有杀程清然的理由。若非她,又是什么人会用她的匕首,用她的杀人手法?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正在一个屋子里寻找着什么。
屋子已被翻乱,首饰匣子扔得到处都是,就算是床榻上的被褥都扔在了地上。
见此地没有想要的,便翻窗而出,使着轻功飞上了屋檐。
她看着灵堂好半天,又飞到一处僻静地方,换上那身杂役衣裳,将那一身黑衣从院墙外扔了出去。
“卿儿,去歇息吧?兄长回来见你如此,会心疼的。”林司庭蹲在林卿的身旁,轻声道。
林卿摇了摇头,依旧跪着。
林司庭轻叹一声,自知也是劝不住她。便只能在一旁陪着。
程清然死得突然,就算是去追查凶手,暂时都不知从何查起。
“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此时,一个婢女慌张地跑来。
“灵堂之中,不得喧哗!”林司庭低声呵斥了一声。
婢女低头退了出去,林司庭瞧了林卿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待出了灵堂后,那婢女紧张道:“二公子,夫人和小姐的房间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