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她那般好,就是不纳妃,不就是嫌弃她?但咱们皇上可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没多久便会打发出宫去的。更何况她伤了咱们三皇子,皇上定会降罪的。”宜妃接着说道。
“她可是被毒喂养长大的,都说离她那么近,便会被毒气入侵,大小姐还是赶紧回燕宁的好,可别被毒给染上了。”欣妃再次说道。
“大小姐可得多注意了,小心被她卖了都不知道呢。我还听说她当时杀了云台殿好些人呢,全都是割喉而亡。她那师父都是被她千刀万剐,折磨致死的!还有他那个师兄何遇,居然被她割了喉藏于床底!她还跟尸体睡了好几个晚上,这样的人什么做不出来?大小姐可得当心啊!”
宜妃和欣妃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将元珩数落了个遍。而嘉妃则在一旁始终都没有开口。只是冷眼瞧着林卿。
“三位娘娘也是书香门第,怎能说这些污言秽语?她本就无辜。要错,也是不是她的错。要怪,也只能怪这老天不长眼。就算她杀了人又如何?她杀的皆为该杀之人!若换作三位娘娘,恐怕也撑不到今日,早在一开始便是黄泉下的一缕孤魂了!”向来是和煦的目光冷下,声音冷肃。
三人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难看,谁也未料到没想到林卿会为元珩抱不平。
“大小姐是燕宁王的亲妹子,我们这也是为了林家着想。想让大小姐小心那元珩,虽说这不是她自愿的,但也是被魏凌决那等卑劣小人养大的。谁知会不会变得如那魏凌决一般?我看,大小姐还是要警惕为好。”这时,嘉妃开口了。
“那异国公主一事,宫中许多人都知道。我宫中一个宫婢都亲眼见着了,她行那等苟且之事,害得人家公主想要自尽呢!”欣妃又道。
“林大小姐如此维护,莫不是被那元珩下了什么药吧?她可会使毒了。”宜妃轻笑一声。
“若是细说,三皇子竟在宫中使用那等卑劣手段,娘娘便是管教不严。皇上没有怪罪,嘉妃娘娘也要时刻警醒着。莫要再发生同样之事,引得皇上不快。到时,莫说这太子,就连封王,也再无可能。”林卿语气十分平淡,却正好碰到了嘉妃心中的那根刺。
也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意。
她怒视着林卿,却又不能对着她发怒。
宜妃和欣妃也是未料到会遇见一个这样的主,林卿看似柔弱温和,怎料这一开口便是奔着得罪人去的。
提什么不好,偏要提三皇子。
“三位娘娘,我还有事,先回了。”
林卿刚迈出一步,又回头望向嘉妃,淡声道:“我林家之事自不用他人多言,更不需要三位娘娘费心着想。三位娘娘若无事可做,可去赏赏花看看树。实在不行,也可好好想想如何管好自己的人!若你们管不好,自有他人来教导!”
虽说是对三人说的,其实那视线一直都看着嘉妃。
言讫,林卿丝毫不给她们再说话的机会,抬脚便走了。身后的秦思朝也是朝三人行了礼,跟了上去。
“这林家也是太过目中无人了!瞧瞧她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竟敢对我们如此!一点礼仪尊卑都不懂!”
欣妃觉得着实生气,这天气燥热,加上怀有身孕,心情更是不佳。
“燕宁王重兵在握,林家也是富可敌国。那燕宁三州视燕宁王为主,这眼里哪还有我们皇上?她自小骄养着,自然是狂妄骄纵些的。”宜妃只是淡淡一笑。
“不过魏凌决当初为了炼制什么所谓的圣体之躯害死多少人?那个元珩还真是命大,九年这都快十年了都没死!卑贱之人,怎可再留宫中?”欣妃语气中满是轻蔑。
“嘉妃姐姐,三皇子如今伤了根本。这今后能否诞下孩子也未可知,皇上又只是将其软禁了起来。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被元珩那狐媚子迷惑了?”宜妃这一提,嘉妃的脸色铁青,愈发难看。
三皇子受伤,她曾去找了君玄澄,想让他处死元珩。但君玄澄却只是将人软禁起来,什么都不做。
这让她更加痛恨起元珩来。加上今日林卿又提起此事,句句戳心。
她目光一沉,轻轻瞥了一眼怀有身孕的欣妃。随即又领着人离去。而几人走后,躲在假山石后的君玄澄才走了出来。
“皇上,这林大小姐还真是胆……胆略兼人。”一旁的张月鹿不由得给自己捏了把汗。
“你是想说胆大包天吧?”君玄澄笑了笑,往那三人相反的方向走。
张月鹿急忙跟上,道:“不敢,不敢。”
“林司源真是养了个好妹妹。你说,她是仗着她兄长身份目中无人,还是真的一时激愤,为了元珩?”
“这……林大小姐想必是对元姑娘深情厚谊,为朋友出头,也甚是义气。”
“若是能纳为妃子。朕身边,也能多一个帮朕打理后宫之人。总比那些整日争风吃醋,吵得朕头疼的要好得多。不过她却有未婚夫了……”
君玄澄若有所思,如今皇后之位一直空悬着,凝云宫那位又懒得管事。就连搬出先皇后都无用了……
“此事奴才已经查过。当时林大小姐还在襁褓便定了婚。本是今年立秋要成亲,如今人却在宫中。若真心想嫁,应当在家中待嫁便是。怎还会入宫?燕宁王既是愿意让妹妹入宫,想必也早就做好了让她留在宫中的打算。若是能结为皇亲,这对于林氏来说,那便是光宗耀祖之事。”张月鹿谄谄说道。
“你这倒是动作快。”君玄澄笑着,瞥了他一眼,脚步加快。张月鹿也急急跟了上去。
“但林家如今也是权势滔天,林卿再入宫为妃。这君家江山,岂不要成了他林家的了?”
“林家世代忠心,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待诞下皇子,这林家便是最好的云梯,更能守稳这云启朝天下。”
皇帝突然停下脚步,斜睨着他,张月鹿一愣,急忙跪下,大喊恕罪。
君玄澄想了想,道:“元珩不受控制,也不安于待在宫中。若是纳她为妃,这宫中必然翻天。林卿性子温和却不软弱,若是做了皇后,碍于林家,也更能威慑住后宫的那些人。等再过段日子,想个法子让她先离开行云阁。朕要立林卿为后。”
“是,皇上。”张月鹿跪在地上回应,等了一会儿后他这才缓缓抬头。
他望着君玄澄远去,这才起身。他望了一眼那湛蓝的天,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然后疾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