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次春宵

繁体版 简体版
1001次春宵 > 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 第14章 医院缝针

第14章 医院缝针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好像做梦……

路口等红绿灯的时间,他想。

好像在做梦,真的太像梦了,自从上了这辆车之后就像在做梦……

原来他会被这么友善地对待吗?

原来这个季节会这么温暖吗?

原来会有人……这么温柔吗?

谢松亭把喝了大半的杯子还给他,喝不下去了。

脸疼。

席必思把他剩的喝了,杯子放回去。

“你不埋怨我?”

“嗯?你说什么?”

谢松亭不肯再重复一遍,把视线放在他的断眉处。

“这个啊,”席必思摸摸眉毛,说,“这么断开不是很帅吗?我被人夸好几回了。”

谢松亭:“……”

那是长得帅,和眉毛关系不大。

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所以谢松亭闭上嘴,不再言语。

下车时外面竟然下起大雨,席悦撑起一把伞,看着席必思一手打伞一手抱人,快步往私人医院里走。

瘦削的男孩被他一抱,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矮身避开伞骨,埋下头想挣扎。

“别动不动就抱我……”

席必思头发靠着他没受伤的那边侧脸,撑伞走在雨中,不松手。

“方便,别动,我被淋到了,抱紧点。”

谢松亭不赞同地皱紧眉头,但不动了,被他一路抱到医院台阶上。

医院门口值班的护士似乎和席必思很熟悉,和他打了个招呼:“小席来啦?席医生呢?这是怎么了?”

“她在后面。我同学伤了。”

“这是伤着腿了你这么关照?”

“脸。”

席必思把人放下来,收起伞,校服背后湿了大半。

护士看到谢松亭的侧脸,也惊了一下,下意识感叹道:“……要是我我也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谢松亭像根木头,杵在大厅里等席悦停好车上来,心想自己的耳朵怎么这么识时务,只在做题的时候耳鸣。

席必思把半湿的校服脱了,放在前台那暂存,只穿着件薄毛衣,走近一步,靠住他的肩膀。

谢松亭反射性往旁边窜,被他抓着肩膀拉回来。

“你不冷?我挺冷的,挤挤暖和。”

“……”

谢松亭张了张嘴,没好意思拒绝。

他肩膀上的力道不容置喙,更何况熨帖得像个火炉。

于是席必思往他这边又歪了一下,把他靠得更紧。

谢松亭要被挤歪了。

可是靠着他的人温暖结实,他手抬了两次想把席必思推开,但直到最后,也什么也没做。

太暖和了。

他舍不得。

席悦上来之后立刻开了一台手术室,谢松亭还在疑惑怎么这么久,原来她临时号来一名麻醉医生。

麻醉医生和席悦关系很好,看着她刷手,顺便和她聊天。

她进来时看见了两个孩子,问:“这么好看,你在外面和谁又生了一个?这俩小孩儿般配的。”

“我生的我怎么舍得把人孩子养成这样?”

“也是,那瘦的,可怜见儿。怪不得一个局麻都要把我叫来,看紧张的。”

“我多信任你,脸部神经那么多,万一我麻了之后笑起来不好看怎么办?堪比整形了,当然得我们医术高超的齐医生来嘛。”

“就你贫。”

麻醉医生姓齐,笑着接受了这个回答。

她们进了手术室就不再谈天,席悦偶尔问谢松亭两句关于学习的话题,缓解他的紧张。

局麻之后,席悦按按谢松亭的伤口,问他这里有没有感觉。

谢松亭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暖意在冰戚戚的手术室里散了个干净,说没有,半边脸都是麻木的。

席悦说那就好。

他能感觉到席悦给自己清创,缝合,韧性很好的线在他伤口里来回,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谢松亭数了,缝了十五针。

他从手术台上坐起来,没能回神。

好快。

出去时,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席必思已经起身,走到他身边问疼不疼。

谢松亭摇了摇头。

席悦摘下口罩,说:“这么晚了,你今天就在我们医院休息吧?不急着回家吧?”

谢松亭正隔着纱布按自己的下巴,感觉下巴也没什么知觉,闻言又摇了摇头。

不考试的周末谢松亭都不回家。

席悦:“那亭亭,你在这安安心心睡一觉,我给你安排病房,让思思陪着你。”

“嗯……谢谢阿姨。”

“叫我什么?”

谢松亭懵懵的:“……?”

席必思笑着轻拍一下他后背,像拍什么很亲密的人,教他说:“叫悦姐。”

“谢谢……悦姐。”

“哎,嘴真甜。”

他一直在按脸,离他一步远的席必思见席悦走了,抓住他手指把他拉开。

“别按了,再把伤口按出血。”

局麻过后药劲上来,谢松亭晕晕的,被他这么握住了手也没反应过来,更没挣脱。

“我……有点困。”

席必思说:“正常,坐着吧,困了睡一会儿。别担心,我带你过去病房。”

谢松亭在门口的等待椅上坐下,身边立刻多了个什么,撑着他,也被他靠住。

是谁来着?

是席必思……

他大脑混沌,因为失血太累了,没几秒就陷入梦境。

坐在他身边的席必思扶着他完好的半边脸,让人靠在自己肩膀,以一个近得……足以让清醒时的谢松亭不适的距离注视他。

稍微往前,能贴到鼻尖。

他握着他冰凉的指尖,靠自己的体温把他缓慢地暖热了,像暖一具冰凉的瓷器。

除了那像要把人刻在脑子里一样、尤为专注的视线,他没有多余的动作。

外面风雨呼啸,雨点砸窗。

这片冷沉的等待区里,手术指示灯早已熄灭。

他盯紧谢松亭被纱布包裹的伤,很久后才攥紧手,把手里后怕的冷汗擦在校服上。

直到席悦叫他。

“你脸上的血打算什么时候擦擦?”

“等他躺好再说。”

“那来吧,病房好了。”

他从注视谢松亭的状态里回神,小心翼翼,抱起沉睡的男孩,走进灯光大亮的病房。

那是谢松亭高中三年睡得最好的一觉。

*

谢松亭大学开学前买被褥,逛过蓉城许多个商场,都没找到类似质感的绒被。

那天下午,他逛得满头虚汗,在家居城宽阔的石子路上蹲下身,怔怔地想。

明明记忆十分明了,他仍记得被子的触感,怎么就是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商场导购拿出最贵的几款让他挨个摸了,就是没有那天晚上的温暖干净,没有安心的感觉。

全是死的。

难道是医院专供吗?

像那个他再也找不到的人一样高三专供?

谢松亭指骨抵住早已长好的伤疤,来回磨蹭。

那里皮肤光滑,因缝合得十分细致,伤口复原得尤其好,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

他片刻失神,一不小心,咬下一块柔软的嘴皮。

星点血珠涌出来。

谢松亭把这锈甜一点点舔掉,连撕下来的嘴皮也一起咽进肚子,有种自己把自己吃了的诡异感。

他像颗内里爆汁的软糖,味道并不好,因为爆的不是果汁,而是血和眼泪。

石子不解地想。

明明是晴天……

自己头顶为什么下雨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