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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在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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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谢临渊将酒盏扣在桌上,向来沉稳的神色中也掺杂了一丝忧虑,“这些人囤积居奇,又资财雄厚,一旦任由他们操纵市价,则百姓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夏洲咂吧了一下嘴,觉得残留的酒味都带上了苦味。他道:“理是这个理,不过在这事上,朝廷不是没有处置的余地啊……”

“夏度支,”谢临渊忽道,“看来你是有了处置的办法?”

“下官愚钝,”夏洲这乍一下被他一点,险些咬着自己舌头,发窘道,“这样大的事,下官只是忍不住忧虑。其实抛开旁的不说,从前陶攸确实是个有才干的人。他不在了,三司之中人才凋敝。李党一案的余波又尚未完全平息,此时急匆匆地又要上新政,下官担心……”

茵娘瞥见谢临渊捏着筷子的指尖紧了紧,忙笑得烂漫,执起手边的壶来倒了浅浅一杯,柔声道:“相爷,这是奴家从平江府带来的梅子酒,清甜细腻,您且尝一杯呢。”

夏洲仿佛也察觉到了席面上的僵硬,忙改口:“瞧我这忒煞风景,如此月下花前,竟一直拉着您说起这些事来,我罚酒,罚酒。”

谢临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仰头满饮一杯,又看向一直举着酒盏殷切瞧着自己的茵娘,轻轻将酒盏又按回了桌上。

也不看茵娘脸上闪过的仓皇,谢临渊道:“前人有诗云:‘官里簿书无日了,楼头风雨见秋来。’虽是抱怨俗世辛劳,但你我位在中枢,理应以身许国,又何必分是在月下花前,还是金堂玉阶呢?”

“是是是,下官受教。”夏洲讪笑几下。

“盐政一事,的确兹事体大,我之前也不过是和陛下偶然提起。”谢临渊道,“夏度支在三司任职多年,也必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如今陛下广开言路,你可拟个折子上书,陛下自会好生考量。”

“谢相说得是,说得是。”夏洲手微动了一下,但已再没了喝酒的心思。

几人各怀心思地夹过几轮菜后,谢临渊便要告辞。

夏洲甚至生出几分解脱之感来,忙朝一旁的茵娘使了个眼色,然后道:“谢相,这茵娘是个可心的姑娘,您若不嫌弃,不如将她带在身边侍奉,也算是朵解语花。”

茵娘羞怯地垂首,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谢临渊瞥了一眼,笑道:“夏度支,于我而言,这美人恰如美酒,只可浅尝。此等福气,只能留着夏度支你自己消受了。”

夏洲没想到就连茵娘都被他推拒了回来,嘴巴张合了几下,不知该说些什么,眼见着谢临渊要走,只好仓促去送他。

茵娘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谢临渊背手离开,脸上一阵红白交替,竟拿起一旁的琵琶往地上一掼,两行潸潸的泪落了下来。

而一旁今夜鲜少说话的杜献琛,此时看着一桌残羹冷炙,已是面色苍白,冷汗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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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自夏府被恭送出来的时候,陈仲希正在轿边等着他。

此人正是数月前秦州寿平县的主簿,因着当时水患严重,人手奇缺,谢临渊看他熟悉县中一应事务,自己又是初来乍到,便暂时按下罪情不表,叫他帮忙跟着做事。没想到此人处事不仅精明强干,而且为人也是八面玲珑。

谢临渊差遣着舒心,便将贪污之罪一概扣在了已死的知县蒋莱身上,把陈仲希带在了自个儿身边做了个书办。

这下看谢临渊出来了,陈仲希忙机灵地打起轿帘,搀着他走入轿中,一乘蓝绸四人小轿便在夜色中向着谢府而去。

“你去查查那个叫杜献琛的人是个什么来头。”

听得轿中传来的话,陈仲希忙凑头过去:“回老爷的话,卑职一早打听过今晚宴席上也有此人,便着手去查过了。此人家世平平无奇,科举时考了个进士榜尾,几十年苦苦熬着资历,再加上钻营逢迎的手段,才从地方升到了枢密使的都承旨司。

“之前他一直挤破脑袋,想挤进李渡那群人里头,不过人家都瞧不上他,只是偶尔从指头缝里漏下点好处打发他罢了。没想到这塞翁失马,他反倒逃过了这次对李党的清洗。再加上他和夏洲有同年之谊,如今倒正好倒向了高三司那一头。”

快入夏了,一时只听得虫鸣迭起。陈仲希低下脖子,小心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半晌,轿中传来沉沉的声音:“回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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