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做了母亲的缘故,在听到梁久提起孩子的时候,温言忍不住有些激动。
“对,我就是没结婚就有孩子了,但那也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养自己的孩子,没偷又没抢,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是被温言的语气还是被哪句话刺激到,梁久也提高了嗓门,“没问题,你可太棒了温言!从头到尾我就是个傻子!”
这次的对话随着梁久的离开画上了一个终点。
看着梁久的背影,温言只觉得心口处牢牢堵了一团气。
晚些时候,温言收到了潘久久发来的消息,原来过几天就是浅海一中的校友会。温言本就不大喜欢热闹,毕业以后从没参加过这类活动。如今虽然回国了,但也不太想来回折腾,于是直接婉拒了这次邀请。
同一时间,梁久也接到了这条消息。他向来对此不甚在意,本想跟之前一样直接忽略,没成想过了不到十分钟,姜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当年姜鹏跟高超两人如约在毕业后来到了首都,他们一开始跟着梁久一起在俱乐部里做事。后来,森哥把店交给梁久接手,梁久又投资在浅海开了一家分店,并交给姜、高两人打理。
哥俩知道梁久这么做为的是让他们离家近些,也方便照顾家人,因此对店里的事特别上心。几年下来,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两人的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姜鹏跟高超都是知恩图报的人,他们见证了这几年梁久是怎样一点一点从失去温言的阴霾里走过来的,也知道他坚持留在首都就是一直在等温言。那个人对于他来说,是永远不可能放下的。
大概因为如此,姜鹏跟高超在浅海时就特别关注幸福里发生的事。他们不信温言能一辈子不回家,不看自己的妈。
结果真叫他们发现了件不得了的事。
姜鹏跟高超的俱乐部里有个小兄弟,父母家就住在幸福里,所以他隔三差五就会回那里吃饭。
这事也是听老一辈提起的。就说不久前,一贯独自生活的贺秋萍身边突然多了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说话带着点脆生生的奶气,直管贺秋萍叫外婆。
幸福里的老人都知道贺秋萍就一个女儿,那这小男孩必定是温言的孩子。可说到孩子的爸爸,贺秋萍从来不会多言,这就让人不得不感到好奇了。
高超是个直肠子,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马上就要给梁久打电话,结果被姜鹏制止了。他觉得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前,把这个消息告诉梁久无异于在他心上捅刀。
于是两人悄悄前往幸福里蹲守了两天,得到的消息同那个俱乐部里的小兄弟无异。由于始终打探不出小男孩生父的身份,又恰逢一中的校友会在即,于是两人才把这件事全然告诉给了梁久。
原本以为梁久对此会颇为震惊,没想到他十分平静。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跟高超费心了。”
“那校友会你还回来参加吗?”
“不了,一来一回太折腾,再说往年也没去过。”
听到这里,姜鹏有些欲言又止。思虑再三,他终于再度开了口,“老大,我们在幸福里盯了几天,虽然也没看出什么,但小区里说闲话的可不少。”
姜鹏猜测的没错,此话一出,听筒对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梁久大概在这几秒钟里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方才开口,“我知道了,看看最近的工作吧,不忙的话我抽空回去一趟。”
他并没有询问那些闲言碎语具体是什么,总归不会好听。而最讽刺的是,他可能比温言本人还难接受这些。
校友会定在两天以后举办。托付好手上现有的工作,梁久买了机票飞回浅海。温言走后的这几年里他总共回来过一次,如果不是为了办理俱乐部的相关事宜,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城市。
当熟悉的街巷出现在眼前,梁久总能回忆起曾经与温言在一起的过往。而他最为恐惧的并不是被回忆攻击,而是被熟悉的人问到温言的去向。
没错,他最终还是把她弄丢了。
“老大!”
梁久的形象站在街边依旧打眼,见到姜鹏的车子,他摘下墨镜打了个招呼便上了车。
“我看潘久久把聚餐的地点发过来了,咱们直接过去吗?”
姜鹏看向坐在副驾的梁久,试探着问道。
“直接过去吧。”
梁久此刻语气并听不出什么起伏,只是车内过分低沉的气压让姜鹏跟高超都识相得闭上了嘴巴。
梁久他们到的不算早,进入包间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随后大家又开始相互寒暄起来。
大概是都长大了,没有人开口询问他关于温言的事,就好像那个女孩从来不曾出现在这个班级里。
这也让梁久放松不少。
看着与旧日同窗推杯换盏并时不时谈笑风生的梁久,潘久久心里说不别扭是假。
当初她虽然不知道温言为什么不告而别并选择在异国他乡独自生子,但绝对跟梁久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老同学?”
潘久久这样想着,气愤的神情都挂在了脸上,等到被梁久发现,她也来不及收回了。
“我跟你又不熟,有什么可说的?”
面对梁久的问题,潘久久自然没给他好脸。
梁久也不觉得为难,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独自一饮而尽,他知道潘久久一定是清楚一些内幕的,只不过她也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因为在她的眼神里,自己才是这段感情里的过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