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看什么呢？”

女人把手上的烟灰随意往外一掸，另一手横在身前拖着夹烟的手臂，表情略显玩味得看向温言。

温言很久没有被人叫作“小朋友”了，说不上高兴或不高兴，不过她不想让对方误会，于是还是抬头看向墙上那个禁烟标志解释道，“这里禁烟。”

女人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马笑了起来，继而转头看回向她。不过这次她眯缝着眼从头到脚将温言打量了一圈，随后反呛道，“这里还禁未成年呢！”

温言被她这句话怼得一时没有出声，她想说自己不是未成年，但因为那一瞬间身份转换失败，错过了反驳的最好时机。

大概是看出了面前小姑娘的窘迫，女人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心里一阵柔软，似乎是忆起了自己的少女时光。她微微弯着嫣红的唇，狠狠吸了下手上的烟，随后将烟蒂按进旁边垃圾桶上方的烟灰缸，并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

梁久从包厢里出来，找到温言的时候，就看见她好像在和一个抽着烟的陌生女人对话。他没多想，急忙跑到温言身前，以身躯隔开了两人，看架势如同一只护食的小狗。

“你没事儿吧？”

由于梁久的这个举动特别具有敌意，于是温言适时扯了扯他的袖子解释道，“没事儿，没事儿。”

女人看向这俩半大孩子，特别是男孩儿将女孩儿护在自己身后的细微举动，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勾了勾唇。

这一笑让温言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朝着对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姐姐。”

说完，她不敢耽搁，飞快拉着梁久离开了此处。

剩下那女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年轻真好啊！”

姜末暗自感叹了一句，再回头，正好对上自己包厢的门。虽然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但不停变幻着色彩的灯球却时刻提醒着她，是时候回到大人世界了。

待她再次往温言和梁久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已经不见两人身影。

……

温言拉着梁久走出一段距离后，方才在一处不算吵嚷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辅一站定，梁久便急忙发问，“那人是谁啊？认识的吗？”

看着梁久颇为紧张的神情，温言抿唇摇了摇头，老实道，“不认识的，不过恰巧遇到她从包厢出来抽烟，我就给她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

听到温言的回答，梁久看向她的眼神从紧张变成了严肃，这听起来好像是温言绝对做不出来的事儿，不过她做了似乎也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想来想去，梁久还是语重心长得提醒她，“下次你要是一个人可别再管这种闲事儿，万一遇到个脾气不好的你哭都来不及？”

温言如今虽然有点头晕，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说实话她也有点后怕，万一对方嫌自己多管闲事动了手，后果不堪设想，特别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好，以后不会了。”

本来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表达，可配上眼前温言那懵懵的状态，梁久的心突然软了一下，有被可爱到。

“乖！”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头顶，而这次温言并没有躲开。

“喝多了？”

在包厢里的时候，梁久是给她数着的，就怕她没数喝多了，这么看，今天还是喝得有点高。

温言听罢，伸手比了个一，“就喝了一瓶啤酒，我最近有点失眠，想喝点酒助眠来着。”

梁久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温言到他家里给他剃完头没急着走，居然破天荒得在他家沙发上眯了一个多小时。当时还以为她是学习累的，没有想到是失眠。

“怎么就失眠了呢？”

梁久不解。

温言也不知道。

是啊，她怎么就失眠了呢？大概从余梦联系她的那晚开始。不过这事儿不好说，尤其不能跟梁久说，况且说了还有点丢人，于是温言找了个满分借口，“学习太累了吧。”

“那也不能喝酒啊，小心喝成个小酒鬼！”

梁久说罢，低下头伸手捏了捏温言的脸颊。

这样近的距离让温言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一股属于他自己的味道，一股让人意外的很安心的味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久的强势已经不会给温言带来任何的压迫感了，面对对方一些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举动，她也基本不会抗拒。

“怎么会？又不好喝……”

温言低下头嘟囔了一句，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梁久，“我今晚能不能借你家沙发睡一下？”

这下换成梁久惊讶了，虽说之前温言也有过在他家留宿的经历，不过那毕竟是客观因素导致的。

他思考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最后摇了摇头，就在温言满心失落以为自己被拒绝后，梁久倏然开口，“沙发不行床可以。”

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