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其实之前并不明白这些。”
面对清风的举动,萧喜只能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也只是吐出这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清风立直身子后,随手抹了把双眼,目光坚毅甚比往时,连方才慌乱不堪的萧喜也顿时受到了感染。
“我师弟从小就太累太苦了,具体如何,我想他更希望自己与你说清这一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这个人虽然看着傲气,但不过是从小学着保护自己而刻意留下的手段罢了,实际上他的内心比谁都脆弱,所以面对感情,往往心思细腻地太过,导致逃避的毛病和我一样,根深蒂固,难改。可是,我看到了他在为了你,慢慢变化,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多给他一些时间,可以么?”
萧喜紧张地掐着自己的虎口,抿唇点了点头。
“朗月心结难解之处甚多,待他下午醒后,我还会过去和他说些事情,萧姑娘,应当不会介意吧?”清风笑了笑。
她这次将主动权亲自递给了萧喜。
萧喜根本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样地复杂难料,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血来潮,很多念头根本就受不住控制,她脑子转都没转一下,就傻乎乎地颔首答应下来了。
……
近来风波诸多,从前城街巷口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不见踪影,他们都害怕地待在家中坚决闭门不出,深怕再跟上一次一样,遇上那发了疯的乞丐流民还有那杀人不眨眼的少年郎。
街道上冷冷清清,秋风卷叶的声音层层渐起,甚至连蚂蚁在泥地上行军搬运的动静都能叫人听得一清二楚。
盛京城顷刻间似变成了座死城。
皇城内更是人心惶惶,朝廷这些日子里,日日夜夜宣昭仙机门的人入堂,每日都能听到城内男男女女的惊嚎声和推搡不断后杯盘尽碎的动静,无一不震慑天下百姓。
盛京城秦将军府也不例外。
秦将军府内院——
自从南城门之事过后,秦府里原来那些数量不少的人丁也不热闹了,不管是秦府主人秦大将军,还是下人丫鬟,他们似乎在一夜之间就人间蒸发了一般,不再出现过。
但秦二公子秦澈还照常在府内走动着,他坐在被阴影笼罩的屋子内,里面任何一只窗户都没有敞开过,任何一只蜡烛和灯火都没有被点亮过。他卧躺在一把太师椅上,单手撑着阳穴,神色幽幽地盯着面前站着的一队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一天一夜,而秦澈也保持了这样的动作同样的时间。
黑衣人们战战兢兢着,一刻都不敢松懈,眼睛都不敢闭上几次,深怕自己触怒了他们的大人。然而,他们没有想到,需要他们忍耐的时间会持续这么长。
终于有一个黑衣人没能坚持地住,他的脚步虚浮了一阵,差点没站稳,可还是在里面上摩擦出了动静,彻底打破了死寂的氛围,也终于让秦澈有了些反应。
秦澈突然放下手臂,擒住桌面上一只杯盏,狠狠朝这对黑衣人砸过去,怒道:“一群废物!不过是个仙机门的小屁孩!你们连他都杀不掉!我留你们要何用处?!”
“刹摩大人!是……是那个叫三侨的人族办事不利!这才让那只狐妖带着萧喜有机可乘,带走了朗月!”
“还请主人息怒!还……还请主人息怒!”
被杯盏砸中了的黑衣人立马跪地,膝行向前,脑袋叩紧地面,毫无尊严地乞求道。
“呵……区区一个狐妖何足扰我计划?三侨这个废物也没那个能耐!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救了朗月!究竟是谁躲在背后,玩弄老子?!是谁?!”
秦澈早就抛下了寻日里装模作样的那副温文尔雅的皮囊,他气急败坏地怒道,眉头皱的牵连起整张脸孔的皮肉,导致原本包裹着他脸庞的脸皮变得皱皱巴巴起来,松弛地快要挂不住血肉——秦澈这张脸皮是刹摩当年故意照着朗月的模子做出来的,这根本不是他真实的模样。
下面的黑衣人被他的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吓地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了,一个个都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直到不久后,外面快步跑进来一个黑衣人,才让此情此景有所缓解。
“主人,您交代的任务属下们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将不夜市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可疑之物……”
说罢,那黑衣人侧身招了招手,叫外面端着东西的人赶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