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悟仙尊拿近一瞧,皱了皱眉:“难怪,这灵纹绘制不易,至少要达到元婴期才能进行大量练习。”
“是,阿善还未结婴,这事都怪我。”谭病面露惭愧,“当时我将这符号绘制下来,却没瞧出什么名堂,便找了阿善一同研究,这才致使他短时间内耗费过多灵力。”
沈逸舟忙递个台阶:“也不是什么大事,修养两日便好,不必如此苛责自己。”
“经一失,长一智,下次可不能这般莽撞。”天悟仙尊提点一句,将手中的纸张搁下。
见谭病没有立刻收回去,沈逸舟好奇之下,拿来细瞧几眼:“有点像用于制作机关傀儡的。”
“你这眼力倒是不错。”天悟仙尊本不欲多说,没想到徒弟已然认出来,索性解释道:“的确是刻画在机关傀儡身上的灵纹,更准确说,是傀灵术的其中一个灵纹。”
“傀灵术?”沈逸舟一听便懵了,心说自己虽不算博学多识,也勉强略知一二吧,可这什么傀灵术,他怎么从未听过?
天悟仙尊叹息一声,道:“傀灵术,也叫傀儡灵脉术。”
“傀儡灵脉术?”沈逸舟念着都觉得奇怪:“机关傀儡不是玄铁打造吗,还能有灵脉一说?”
提起灵脉,通常都指地下灵矿,再不然,指人体内灵气游走的诸多经脉。而机关傀儡用玄铁打造,往往只需要安置一个灵石核心使用,分明是死物,哪里有什么灵脉一说?
简直闻所未闻。
“你自然未曾听过,这傀灵术乃是多年前我一个师弟自创的法术,论起他的天资,这多年来还未曾见过第二人。”天悟仙尊提起此人,语气都透着满满的遗憾:“可惜他年轻时傲气十足,连太清宗也留他不住,最终……还是陨落了。”
这世上未成名的天才,往往不曾走到后来,既然中途陨落了,未曾听过也属正常。沈逸舟随口问了一句:“那位前辈是我们莲花峰的吗?”
天悟仙尊颔首:“他当年是你皓阳师祖的亲传弟子,自他离开宗门后,便去向不明,此后也不曾有过他的消息。直到后来命灯熄灭,这才知晓他陨落一事。”
皓阳上仙作为前任掌门,同时是最近千年来太清宗飞升的前辈之一,他徒弟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然而除了天悟仙尊与前一任归云峰峰主的亲子、如今的归云峰峰主温晓槐,却没听过第三人。沈逸舟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这经历,这遭遇,除了最后陨落那句,这位前辈怎么越听越像他师兄楚云陵呢?莫非天才者行径总是清奇的一致?
发现沈逸舟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灵纹图案上,天悟仙尊便指点他道:“你若是好奇这傀灵术,可去归云峰找你温师叔,除了当年那人,这世上也只有他习得这傀灵术了。”
沈逸舟点了点头,既然那位陨落的前辈曾是皓阳师祖的弟子,那温师叔会这傀灵术亦属正常。话聊到这里,茶也喝了,差不多也聊够了,他心里开始嘀咕怎么把人送出门。
谭病听到此处,语调遗憾道:“可惜弟子修为浅薄,如今才不过金丹初期,否则也想去了解一番这傀灵术。”
天悟仙尊道:“你既然看见这灵纹,想来也有些缘分,修习法术时循序渐进即可。”
言下之意大概是傀灵术你想学就学,自己把握好分寸,别又整得晕厥一个。
谭病当即应了一声。
杨善在榻上憋得一动不敢动,只听见说着说着,突然就没声了,同时也没听着出去的动静,他心下再急,只能继续稳住。
还好天悟仙尊是掌门,这个关头只有忙的份,他没有久留,出去的时候夕阳还在,落日正挂在远方缥缈的群山凹陷处,不断往下坠去。
午时骤雨润泽了万物,诸峰草木皆是一派灵气秀润,暖光俯照大地与山峰,映衬出比过往都喧嚣热闹的太清宗。
消息是从归宗的弟子处传出来的。
自从掌门下令,外界收到归宗讯息的弟子都在第一时间往回赶。而阴阳宗惨死两名长老的消息在短时间迅速发酵,不少弟子在回来的途中便听说了。
这并非有人恶意传播,而是阴阳宗将此事公开了。于是弟子之间一传十、十传百,都在谈论这事。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刨了阴阳宗的陵寝,还一连杀了两名长老,实在嚣张至极!”
“阴阳宗近些年名声是不怎么样,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谁闲的没事挖坟掘尸?依我看必是泄愤!”
“听说那两名长老是死于赤血铁虫,难道那玩意又冒出来了?”
“多半如此,我猜掌门担心我们受此波及,故此将我等都召回宗内,暂时避一避风头。”
“丹霞峰祁仙君已经出关了,前些日子还收了不少弟子,有祁仙君的先天真火在,赤血铁虫不足为虑,一把火就给他烧干净!”
“我看没那么简单,这赤血铁虫要是真这么好解决,当年阴阳宗早已经搞定了。”
“那是阴阳宗的办事不力,当年要是解决不了,他们早哭诉着要咱们祁仙君的真火出手了!我赌这里头必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