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省略号什么意思?快说!”
【是是是,你是最厉害的宿主】。
苏桃往外挪了挪身子,用力点头,“嗯!不愧是我,第一次做人,就这么厉害。”
苏桃夸完自己,起床洗漱,要去外面晒晒太阳。
既然厌恶值这么高,不如偷个懒,明天再去欺负谢寻。
苏桃踩着轻快的步子,穿过回廊,在林子里到处逛。
脚下泥土松软,风暖洋洋的,树木叶子都舒展开,林间一片蛐蛐的叫声,一只褐色尾巴的小鸟停在低矮树杈间休息。
苏桃抬手摘了几根树枝,晃悠着玩。
为躲避变态,苏桃基本不去其他地方,除了厨房就是禁闭室。
现在一出来,众人跟饿狗一般,闻着味儿就来了。
苏桃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
好些人站他身后,一个个健壮得像塞满衣服的褐色衣柜,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呼哧,咕咚。
壮汉们盯着苏桃,呼呼地喘息着,不住吞咽口水。
苏桃警惕地后退几步,眼里掠过一丝不安。
苏桃对他们有几分印象,第一天来这里时,他们挡着路,还想抢他的西瓜!
说不定变态就藏在里面。
想到被变态日夜窥视,苏桃就后背发凉。
苏桃低头,注意到他们手里拿的东西。
他们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蜂窝围住苏桃。
一群糙汉扭扭捏捏,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苏桃。
“我自己做的蛋糕,给,给你吃。”
“红宝石戒指,你喜不喜欢?或者你喜欢什么宝石,我去买。”
“这是新出的iPad,想送给你。”
“听说你喜欢打游戏,我给你买了游戏机。”“你有电脑吗?给你买了个新款电脑,电脑也可以打游戏。”
“你需要车吗?我刚好多一辆,送你给当见面礼。”
苏桃在一众礼物中挑挑捡捡,拿了他最感兴趣的电子产品和游戏机。
收了礼物,苏桃脸色缓和了一些,站在树荫下跟“衣柜们”聊天。
苏桃自己是颗桃,所以总喜欢将人用物品或动物归类。
他们紧紧围拢着,凑在苏桃身边闻香味。
有几个胆子大的壮汉,鼻尖几乎贴上苏桃后背。
有人抢不到好位置,开始推推搡搡,吵架骂人,差点打起来,誓要占据苏桃身边的位置。
嘴皮子厉害的人便妙语连珠,极尽讨好奉承,搜肠刮肚讲笑话,逗苏桃开心。
嘴笨的则默不作声,死死盯着苏桃,目光执着又热烈,绝不放过苏桃的一举一动。
苏桃抱着礼物聊了一会,口干舌燥,一个桃实在应付不过来这么多张嘴。
他看也不看,随便把手里的树枝塞给别人,语调略显气恼。
“挡着路了,给我起开点。”
那人呆呆地让开位置,脑袋一阵酥酥麻麻,感觉掉进了蜜罐中。
他捏着苏桃丢过来的树枝,陶醉又满足,反反复复摩挲苏桃碰过的地方。
苏桃走入回廊里。
走到一半,含着微笑,略一回头。
诱得众人神魂颠倒,膝盖发软,几乎要跪下来,匍匐在地,祈求他、捉住他亲吻。
天色阴沉沉的,十分闷热,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何叙打着伞,看到林子前的脏水沟和被水打湿的路,心情很不愉快。
清洁阿姨被一通电话喊来。
她知道何叙十分排斥别人靠近,站得远远地,小心地望向何叙。
何叙戴着一副银框眼镜,嘴唇薄且锋利,神色冷淡地指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是细菌,一起打扫干净。”
“麻烦水沟也清理下,路面不可以有泥点。”
清洁阿姨无奈点头。
何叙忍不了雨天的脏污和细菌,匆匆回到房间,啪的一声收起伞。
他掏出纸巾,仔细地擦拭门把手。
接着,用酒精湿巾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直到金属把手泛出亮光,才在门口进行全身消毒,像是完成了一场仪式,缓缓拉开房门。
何叙从浴室出来,仔细打理头发,换一身银色西装,打好领带,戴上白手套。
他耐心抚平手套上每一处褶皱,直到橡胶手套完全贴合手掌。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何叙从主卧走出来。
视线内,苏桃微倚在书架上,身后是印着烫金大字的书籍。
金色似乎镀进苏桃后背,照出一团晕黄的光,肌肤白得晃眼,额上红痣鲜艳,浓稠得能一滴一滴流下来。
何叙瞧了许久,“苏桃,麻烦帮我脱掉手套。”
苏桃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
“自己没手啊,而且你洗完澡又戴上手套,再脱掉手套,多余不?”
何叙静静看着他,神色莫测。
苏桃忽地想起,他能住在这儿,是因为答应了给何叙做脱敏治疗。
“好吧,好吧。”苏桃随手放下书,做治疗总比被变态骚扰强。
苏桃听到何叙说。
“过来。”
苏桃靠着书架,脸上一股骄矜之气。
“你什么语气?搞清楚是你要治病。”
“人家都是病人找医生,应该是你过来。”
何叙脸上没有任何怒意,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领带,逼近苏桃。
书架之间空隙稍窄,勉强能容纳两个人。
何叙站在苏桃面前,黑沉沉的影子笼住苏桃。
苏桃敷衍抬手,扯住手套尖,也不管对方疼不疼,使劲往下拽。
何叙像是看透了苏桃的心思,将手套往上拉紧,右手食指伸进手套里,示意了一番怎么脱手套。
苏桃心道真麻烦,头轻轻一侧,先比了比何叙的手掌。
白色橡胶手套严丝合缝地绷在何叙手上,像第二层皮肤。
苏桃揪住白手套边缘,发现手套有弹性,故意用全力往外扯,又放开。
橡胶手套反弹回去,发出啪一声脆响。
何叙没计较,只扶了扶眼镜框,无声地催促苏桃。
快些脱手套——
苏桃手背朝外,中指轻轻掀开白手套,伸进去。
何叙常年用消毒水洗手,掌纹因过度清洗而略显干裂。
苏桃感觉在摸一块纱布。
他指节微屈,手指轻微地使劲,一点一点地。
指尖轻轻触碰手掌心,带来似有似无的痒。
何叙动作一停,气息明显加重,似是不适应亲密接触,极力忍耐着。
他闻到一些味道,是青涩初熟的软桃味儿,鲜透了。
一闻到,叫人不自觉咽口水。
何叙显然感觉,平日里松紧适中的领带,紧紧勒住脖子。
他另一只手撑着书架,稍微分开点距离。
窗帘遮住了日光,头顶的灯光好似拉出白丝。
他们这样紧挨在一起。
微微湿润的细长手指,和白手套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两人的手掌被手套绑住,亲昵地贴在一起,滚烫的手心,每分每秒都在烧着苏桃的手指。
烫得苏桃难受,直想缩回手去。
想不到何叙浑身一股禁欲气,实际体温这么高。
苏桃继续脱手套,指腹划过何叙的手指缝,用力往下拉白手套。
何叙嘴唇紧闭,呼吸声愈发沉重。
他眯起眼睛,透过镜片看苏桃,不知在琢磨什么。
消毒水味和桃子味儿勾缠在一起。
“啪嗒”一声,白手套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