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Zack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夏兰荇德家族迎来了短暂得平和时期,夏天依旧跟在修的后面训练,夏流还是时不时得和斩魔猎士、灸莱在一起。夏美常常跑去找慕星怡练习,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夏雄在书店里说得那些话,庄文杰并没有再参与夏美之后的异能练习和补习,对此庄文杰给出的解释是为高考复习准备,而夏美也丝毫没有怀疑。在这样的情况下,夏家几人对于夏雄的行踪自然也不是完全清楚。
一家咖啡店的角落,夏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犹豫好一会儿,才问道:“……夏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夏宇’这个称呼令叶宇哲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他并没有特意纠正这一点:“不算很早,毕竟策划这一切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叶思仁。”仅仅一个人脱离叶赫那拉家的叶思仁,根本无法隐藏自己的身份二十多年。在魔道和白道之中,曾经见过叶赫那拉家大少爷的人并不是没有,而夏兰荇德家族再隐退,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
在叶宇哲避开夏雄的时候,夏雄急切想见到他,甚至不惜找上齐砚和庄文杰追问,然而如今真得面对捅破一切的叶宇哲,夏雄却有很多话想说又不敢说。同样的,对于夏雄的存在,叶宇哲无法做到像面对叶思仁那样全然的怨恨和厌恶,但他也没办法那么容易释怀。
看着坐在对面神情纠结的夏雄,叶宇哲放下手中的咖啡,道:“当年你认识叶思仁的时候,完全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吗?”老实说,在知道这些年来叶思仁做得那些无厘头的事,叶宇哲怎么也不能想明白,叶思仁是怎么在夏雄和夏流面前隐瞒自己身份的,叶思仁的魔性强得他自己都不能自如克制,夏雄当年就一点没发现出问题?
夏雄听到叶宇哲的问题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叶宇哲会问到这个问题,回想着当年的一些事,夏雄忍不住苦笑:“他的确有过奇怪的举止,但我只以为是他性格如此,又怎么会想到……他会是叶雄霸的儿子。”
一开始的叶思仁并没有自废异能,身上的魔性亦是惊人,要说没有一点破绽那是不可能的。但当时正是正魔大战时期,谁会往叶赫那拉家的大少爷身上联想?虽然这其中也有夏雄沉迷于爱情,下意识忽略了叶思仁不对之处,可叶思仁本身的行为也太过荒谬!叶宇哲只要代入思考一下,灸舞为爱堕入魔道的可能性,隐约就能明白当初为什么没人怀疑叶思仁的身份了,除了叶雄霸暗中遮掩的原因,也是因为这种事情太荒唐。
“夏宇,很抱歉!”夏雄突如其来的道歉打断了叶宇哲的思绪。叶宇哲微微抬眼,看到夏雄眼底难以掩饰得愧疚:“我原以为我当初在爱情上任性的结果,就是这场失败的婚姻,没想到最后却伤害到了你……”甚至在发生之前一无所知,在发生之后无能为力。
当日叶思仁的道歉和解释,在叶宇哲看来极为虚伪,而现在夏雄的愧疚,事实上对于叶宇哲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叶宇哲看向夏雄,道:“或许我该说你也是这场骗局中的受害者,怨不得你!但,这场骗局中的陷阱,也是你自己选择走进去的。”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叶宇哲也调查过夏兰荇德家的一些事,自然知道当年对于夏雄和叶思仁的结合,身为夏雄父亲的夏流很不认同,只不过最后还是败给了夏雄的执着。
“更何况,这场婚姻骗局的最后,承担结果的真得仅仅是我?”叶宇哲看着夏雄,问道,“夏天和鬼龙、夏美和鬼娃,又何尝不是这场骗局的受害者?”也许是因为当年的那场意外,和多年来的寻找无望,令夏雄对夏宇的愧疚无以复加。因此在知道二十多年的那场算计和真相时,夏雄第一时间关注的是夏宇,但在夏家长大的夏天几人呢?
听到这话的夏雄神色一怔,此时的她才恍然回神,遭受到这场骗局伤害得,似乎不仅仅是当年被叶赫那拉家带走的夏宇……夏雄的精力终究有限,家庭和生活的重担让她无力看顾所有,对于自己的三个孩子,她无法一眼看到所有人的处境,最先注意到得自然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就像是三个孩子同样落水,掉到深水区沉没下去的孩子最危险,但落在浅水区呛水的孩子难道是安全得吗?只可惜夏雄的精力终究有限,她第一反应只能是去救那沉没的孩子。旁观之人也许有人觉得夏雄的举动没错,也许有人觉得夏雄对另外两人孩子有些忽视,但真正该责问得,难道不是当时站在岸边,身为孩子父亲却袖手旁观的叶思仁吗?
叶宇哲虽然提到夏天几人,但他今日和夏雄的见面,自然并不是为了替夏天几人道不平的:“现在事已成定局,你执意要和我见面,又是为了什么呢?劝我回夏兰荇德家?”说到最后,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讽刺。只是不知是在讽刺造成如今局面的叶思仁,还是在此徒劳的夏雄。
叶宇哲的问题,让夏雄不得不将思绪从夏天夏美身上移开,转而思考起叶宇哲的问题,最后微微摇了摇头:“在刚开始知道那个死人身份的时候,我的确有这个想法。毕竟,无论他叶思仁是什么身份,对我而言你始终是我的儿子。”
“但你现在似乎已经改变想法了。”叶宇哲看着有些疲惫无力的夏雄,眼底也有些复杂:夏兰荇德·雄的不幸,似乎就是从认识叶赫那拉·思仁开始!
夏雄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知道的事,神色无奈:“我让阿爸去问了一些事,所以我也知道了我原先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知道很可能是徒劳,但夏雄和夏流还是想去做点什么,也因此夏流从灸莱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原本所不知道的事。
夏兰荇德·流?叶宇哲稍加思考,便猜到夏流去问得人是谁:斩魔猎士虽然是异能高手,但并不参与白道高层的决策,那只能是灸舞的弟弟灸亣镸荖·莱了。
“什么?!让叶宇哲重新回到夏兰荇德家?”灸莱听到夏流提出这个可能性,顿时一脸荒唐得表情,“我说夏流阿公,就算你们夏兰荇德家很多年不关心异能界的事,也该知道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的吧?”
夏流也是一脸愁眉苦脸:“灸莱,我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但还是想问问嘛!我们家雄哥找了夏宇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怎么可能就这样不管呢?”被夏流这么一说,灸莱也想起来夏雄这些年来的寻找,异能界和夏兰荇德家关系比较亲近的异能行者,对于夏家这些年的事也都看在眼里。
灸莱叹了口气,还是道:“但这种事根本就是你们家雄哥一厢情愿嘛!那个叶宇哲别人不清楚,我老哥可是和他交手过很多次,很清楚他的性格。回到夏兰荇德家?你们家的人敢信,白道其他人也不敢放心啊?至于洗去魔性或者把人制住……”灸莱想了想自己老哥说得那些话,直接补充道,“我哥说了,叶宇哲那种宁可鱼死网破的性子,根本不可能!”
夏流和灸莱的谈话,夏雄也从夏流那里问了大概,自然也知道如今想让叶宇哲回到夏兰荇德家根本不可能。除了夏家的人以外,魔化人担心白道实力得到增加,白道的人则是不放心叶宇哲留在夏家,最重要的是,叶宇哲自身的不愿意。
叶宇哲并不想细究夏雄的心理转换历程:“既然如此,那你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你……”夏雄张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还会……认我吗?”认我这个失败的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