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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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级长大人，怎么了，是忙着擦拭胸前的级长徽章让它重新闪闪发亮吗？怎么魂不守舍的？”潘西已经放弃和自己这头乱糟糟的头发斗争，蓬松的杂毛长出来多少，她就剪掉多少，只保留油光水滑的部分——此时，她正试图热情得恨不得把脸贴到达芙妮脸上，撺掇她也放弃那头长发，投奔短发万岁阵营。

“等你不再用这么做作刻薄的语气说话再说。”达芙妮伸出手掌，贴在潘西的脸上，往前一推，冷傲退姬佬（？

“哪里刻薄了？这不是充满了对佩格热切的关心吗？”这个死女人下手从来没轻没重的，潘西的脸被她拍扁了，她不满地大嗓门嚷嚷，让佩格主持公道，“级长，这个人霸凌同学，给她扣分——”

“你是蠢货吗？我们一个学院的，我扣分不就是你扣分！？”达芙妮连白眼都懒得翻给她看了，但她飘逸的金发立刻被潘西扯住了，她尖叫地用杂志拍打，“放手，你这只蠢狗！”

“你骂了我两次，格林格拉斯你这个死女人！”在两位好友激烈地胡扯头花时，见她们的吵闹声已经影响到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了，佩格不得不慢吞吞地站起来：“Engorgio（速速变大）——”

被达芙妮随手丢在地上的杂志拔地而起，几乎变成了一扇大屏风，让她们往后倒退，佩格扶着那本变得巨大的《女巫周刊》，让性感的封面男模挡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化解矛盾。她诚恳地建议：“你们一人掰半本杂志看吧，这本大，翻不完。”

“喂，封面只有达芙妮能看见，我只能看到封底张贴的小广告——记忆注销部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截断手，如有失主请联系魔法部部员缪莎·塞林……什么东西都能上失物招领了？”她吐槽。

“可能是有人幻影移形失败了吧……”达芙妮不感兴趣地说，坐了回去梳理自己被潘西抓乱的头发，“可惜遗失的只是一截手，要是一个脑袋还能问它的主人在哪里。”

“如果这个脑袋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主人是谁，有什么办法吗？”佩格忽然问。

“说谎不就行了。”潘西说。

而达芙妮否定了：“记忆注销部的人最擅长用摄神取念了，说谎对他们没用，除非是自己主动设下重重防备，封闭了自己的大脑。”

“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吗？”佩格仿佛忽然对魔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平常她一听到和学习有关的东西就想打哈欠逃走，此时却虚心请教，“如果不想让厉害的人知道自己脑袋里的秘密……”

“应该是……大脑封闭术？”达芙妮不太确定地说出了这个名词，这让潘西大惊失色：“不，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用功读书了，我不记得上学期卢平说过这个知识点！”

“……上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是穆迪，你的脑子里全都是猪油吗？”达芙妮无语，她耸了耸肩，“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就是了，只是听长辈提起过。我的一位远房亲戚曾经靠大脑封闭术抵御了食死徒的刑讯，什么情报都没让他们得到——你们知道的，大人们总喜欢编撰一些吓人的故事让小孩听话。”

“惠特莫尔。”佩格说。

“嗯？”达芙妮愣住，似乎不知道佩格为什么提起这个陌生的名字。

“我记得哦，我现在记性变好了很多……”佩格莉塔说，原本缥缈，好像喃喃自语，而在转瞬间，她便重新凝实，恢复了往常笑嘻嘻的样子，和她们的手交握，“所以，即使过去很多很多年，我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和小孩子说起你们，我也不会记错你们名字的！”

“突然这么肉麻……是级长大人在收买人心吗？”达芙妮十分警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重新保持冷傲姿态，但无法撼动潘西分毫。

“你这样说就不刻薄了吗？”找到机会，她立刻发起谴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过一会儿，她惊讶地抚摸着达芙妮的手背，像抚摸一只炸毛的长毛猫，“天呐，达芙妮，你是被人电了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佩格只是说几句煽情的话而已，有这么吓人吗？”

佩格莉塔记得，那名最终与阿芙拉同归于尽的，她的宿敌。即便从未真实与他接触，可她记得他的声音，记得他的生与死。这些记忆本应该深埋在土壤之中，成为一段大人们口中残缺往事，那个时代本应当彻底落幕，成为历史的尘埃……可在这崭新的和平岁月里，却仍旧留有如同阴影一般的遗民，一道镰刀般的影子，汤姆里德尔，一个黑魔王所弃置的名字。

她想要保存这段珍贵的回忆，所以她不能忘记，也不能被人发现，即便即将面对的是伏地魔或是邓布利多。这很困难，汤姆里德尔说。我能做到。佩格莉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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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没办法直接在记忆的世界里对她使用魔咒，辅助她练习，进去之后一切就像是梦境，她无法把梦里的东西带到现实中。而除此之外，她也排除了斯内普教授，即便据说他是一名摄神取念大师，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把自己的脑子交给他。

她想问汤姆是否还认识什么靠谱的巫师，可是在日记本上写了许多话，都没有得到回应——大概是把佩格扯进日记本中已经消耗了他许多，他没有像二年级那样直接吸取佩格的生命力，所以只能依靠自己恢复。

现在日记本还没有暴露，一切还没有那么危急。到了五年级，课业变得复杂，佩格又当了级长，要比之前忙碌太多，白天要忙着上课，晚上还要值班夜巡。

“波特疯了。”德拉科拎着灯，幸灾乐祸地说，“情绪失常、歇斯底里，每天都重复着他那些疯话，可是没人相信他，谁都知道他是个骗子。”

“不过被乌姆里奇教授关过禁闭之后，倒是老实了不少，可惜了，否则还能看这个蠢蛋出更多的丑……”寂静的林子里只有摇曳的荧光，以及在荧光中，显得格外璀璨的，德拉科的金发，在佩格莉塔看来，他简直像一个行走的麻瓜广告灯牌，每天的工作就是（在上课时）发光发亮，和把波特的丑事广而告之。

“哈利会被怎么惩罚？挤鼻涕虫粘液、还是用小刀撬钉子螺？”佩格问。

“哼……那太便宜他了……”德拉科哼笑一声，“我听说，他被要求抄写……”还没说完，他就厉声道，“谁在树丛里，滚出来！”

佩格往前走了两步撩开树丛，揪出一只黑亮的大蜘蛛：“马尔福级长大人，它有八只腿，让人家滚出来太为难了吧。”

德拉科不相信，把手里的魔法灯笼又朝树丛里照了照，看到一堆棉絮似的蜘蛛网，他嫌恶地撇嘴：“跟你在一起巡逻总能遇到倒胃口的事。”

“梅林啊，如果每次跟我一起巡逻，你都胃口大开，那才是糟了！”佩格抱着胳膊说，她很体贴地建议，“既然你不想跟我一块巡逻，那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你去湖边转转，说不定有跑出来夜游在黑湖边亲嘴的小情侣呢？”

“我会把他们全都抓住！”德拉科似乎对小情侣这个单词极为怨念，一听到，那张俊秀苍白的脸就扭曲了起来，甚至让佩格觉得有点可怜，于是把地上趴着的蜘蛛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让它陪着你去巡逻吧，德拉科，这样你或许不会那么孤单。”

他重重地把蜘蛛掀翻，让它茫然地在草地里滚了几圈，消失在了林子里。他也拎着灯笼朝着湖边走去了。

“现在它真的滚蛋了……”佩格自言自语，才对树丛里说，“好了，可以出来了。”

像一只警惕、戒备的黑猫，黑发女巫的脑袋从树丛里钻出来，过了两秒钟，脸上紧绷的表情才舒缓起来，她松了口气，但看到佩格，又重新紧张起来：“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了，你就说在押送我回去——”她不想给刚上任的佩格带去麻烦。

“才不要。”佩格笑嘻嘻地说，“我干了这么多天苦力，才第一次有机会以权谋私，我可要好好珍惜！”

塞茜莉亚忍不住笑了起来，佩格继续说：“世界上有像珀西那样秉公执法的级长，就有像我这样以权谋私的级长，不是吗？如果都是严苛的老实人，而没有坏蛋，岂不是无法突现他们的美德。”

“好像你哥的语气……”塞茜莉亚恍惚，“刚才听你糊弄德拉科就很像了。”她斟酌用词，大概是与她身边的格兰芬多不太一样的思路？可也不像她印象中的斯莱特林，介于纯粹的黑与白之间，自有体系，自有判断的灰色。

佩格哐哐地在她的肩膀上敲了敲，配合地说：“开门，我是我哥！”

虽然德拉科走开了，但她们的处境并不算安全。佩格问她为什么夜游，她能帮到什么。塞茜莉亚犹豫了一下，回答：“因为哈利……自从他被乌姆里奇关禁闭之后，变得有些奇怪——我问过他，但被他岔开了话题。今天也是他被关禁闭的日子。”

“德拉科似乎也知道什么内幕，禁闭应该不是简单的内容……”佩格想起德拉科没说完的话，能让德拉科露出那种表情，想必乌姆里奇的确对哈利做了些丧心病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