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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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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一脸嫌恶:“谁帮你记的这种无聊的东西?”

“布雷斯啊。”佩格说,“他说我比较健忘,这种重要的事情,应该写在本子上记下来……呃,好像有点耳熟,是不是还有人这样跟我说过。”她有点茫然。

“不,我不信。”德拉科看向布雷斯,“你是不可能做这种幼稚、无趣、没有意义的事情的。”

“的确幼稚、无趣、没有意义。”布雷斯面无表情地说。

德拉科得意地昂起了脑袋,简直像一只缩小版公孔雀。

“不过,那又如何?”布雷斯冷淡地回答。

德拉科绝望地对西奥多说:“恋爱果然会让人失去智商……西奥多,我们不能像布雷斯一样。”

西奥多含蓄地笑了笑:“你说得对。”

表里不一的西奥多诺特心里想的是:哎呀,我看你好像没有用智商换取恋爱的机会了。

德拉科这个家伙,有时候心眼比手上的倒刺还小,又有时候神经大条得仿佛蛇怪都能钻进去为非作歹的通风管道,总之,就是青春期小孩子起起伏伏的心情。这也让他一直坚强地跟布雷斯这个说话不留情面的家伙,以及西奥多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做朋友。

虽然西奥多应该不会认同这样的评价,他不说出来——只不过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与德拉科吵架,浪费宝贵的青春。为此他不介意花一点时间,敷衍一下对方。比如在圣诞节的时候,给德拉科送去了许多新购置的魔药,因为他知道,德拉科是身边是最在意收到了多少礼物的人——这关乎到他莫须有的尊严和体面(?)

“你送的那些魔药根本都没有用!”德拉科抱怨着,“那都是什么——让蛇蜕的皮变成七彩、喝下去之后幻想自己变成蚂蚁、连续二十五天眼睛能变得一大一小,还有那瓶魔药,标签上写着能修复一切东西,实际上什么都不能修!”

佩格听得津津有味:“哇!我喜欢!”

“不好意思。”西奥多积极认错,“我没有考虑到,你确实一点想象力和幽默感也没有,这是我的问题。不过我需要指正一点,那瓶‘修复液’只能修复年龄超过三十年的老旧物件。”

“我家的古董都收藏得好好的,根本用不上。”德拉科说。

“哎呀,稍微发挥一些想象力……物件,指的并不是有形的,也许是无形的。我买到的时候,店主说,他等了三十年,才用来修补妻子在战火中散落的‘遗愿’,最后也被修好了。”西奥多只有在说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才会不吝于言语,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眯了眯眼睛,笑起来,“据说它甚至能修补童年的遗憾、幼年失落的情谊,当然,只要达到了‘三十年’的限制。”

“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就不会被你买到了。”布雷斯淡淡地说,“既然是‘尝试修复’那么就有失败的概率,甚至会有严重的后果,所以才没有被批量研制。”

“没错,其实它极大概率不会起效。”西奥多的表情还是平常那般,好相处的,可眼神却仿佛又有些明确地尖锐起来——不只是在有心人面前,看起来更锋利、冷酷、理智到不留情面,“不过,也不会真的有人会因为失落掉什么吧,想过投机取巧忍耐三十年,再用一瓶魔药去修复它吧?”

德拉科的脸迅速变得苍白起来,一直到列车到站,也没有再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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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埃弗里,在之后对于伏地魔党羽的相关资料中,一直以其鹰犬、爪牙出现。自汤姆里德尔改换了名姓,以伏地魔的名号开始在英国巫师界活跃起……维吉尔就一直在他手下助纣为虐,残害了许多英勇的凤凰社成员、以及无辜的巫师、麻瓜,其中甚至包括他的血亲。

年轻时他是一名英俊多情又轻佻的男巫,哪怕过去了相当漫长的岁月……那样的亲和力和魅力,仍能让他骗取旁人,尤其是女性的信任。令他在食死徒中也臭名昭著的,是他哪怕对情人、至亲也能轻易利用、下手的做派。满口谎言,不真诚是他的顽劣的天性,可在这种不真诚中,又有时裹藏着他自己也难以直视的原因。

自从那个暑假,离开了沙菲克家之后,手臂灼痛就时而出现,仿佛在沙菲克庄园里,有着什么东西,像一条蛰伏的蛇,躲在黑暗的巢穴里,在维吉尔踏入时,就张开淬着毒液的牙齿,狠狠地啃咬上了他。

他受不了一成不变的生活,伏地魔倒台后,比起逃亡,他更像漫不经心地在旅行,没有为自己制定任何计划。但是,这一切迎来了转变,让他不得不改变散漫、随心所欲的生活,离开了熟悉的英国,抵达了阿尔巴尼亚的首都地拉那。维吉尔在车站就近找了一家旅馆,在把皮箱放在前台边上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也许,他就在附近了。维吉尔心想。手臂上的黑魔印记,仿佛被极细而韧的丝线勒进了肉里,伤口崩裂开,又被放在火炭上灼烤一般,但将手放在袖子上,手臂却又是冰凉的,毫无异动,这仿佛失去肢体后产生的幻肢痛,这段时间一直折磨着他。

也许琼纳斯沙菲克憎恨我。维吉尔想,他的魔杖每次都会给我带来灭顶之灾。这是迁怒,琼纳斯不憎恨任何人,这才更让人嫉妒。

“你们两个人是一起的?”

“不是。”维吉尔说。

“是!”抓着他衣摆的小孩子说。

维吉尔扯起难看的笑容对前台小姐说:“那就一起,给我一间客房,谢谢。”甚至都说不出更多俏皮话了——他怕痛,如果被凤凰社抓住,有人对他严刑逼供,他保证在第一句话就把食死徒全卖干净,可是幸运、不幸的是,一直到最后,他都顽强活到了今天,只有他。

“你要死了吗?”一直缠着他的小鬼关切地问,“你怎么做到的,都没有拿出钱,只是用那根棍子晃悠了一下,她就没有问你要钱了。你要是快死了,能教我这一招吗?”

维吉尔走到了钥匙所标注的房门口,停下了脚步,小孩也跟着顿住了步伐。维吉尔开门,小孩也顺势钻了进去。

在下火车时,维吉尔遇到了乞讨的小鬼,他一时恶作剧,给了对方一块金子,但在他欣喜若狂的时候,那块金子就像水一样,积蓄到了碗底,实际上那只是没有喝完的果汁里的冰块。自此,小鬼就缠上了维吉尔。

他自称是地拉那当地的居民,因为一次山火,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家人。这样的卖惨并不能打动造成过许多灭门血案的维吉尔的内心,他笑嘻嘻地说:“那你跟我的遭遇很像啊。”

“你也因为天灾,失去了亲人吗?”

“不,他们都是被我杀死的。”维吉尔说。

刚才还嚣张的小鬼,吓得脸色青白起来,他拿不准维吉尔是开玩笑,还是在说实话,如果是玩笑,未免也太血腥残酷了。他仍故作镇定,在社会底层混迹的时间,足够让他学会不顾一切抓住任何一个机会。

“我叫埃迪,我知道你是外地人,来这里是旅游,还是找人?不管要做什么,总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当地人导游,我……”维吉尔本以为他要大肆宣讲自己对这里风土人情的熟悉,但是瘦弱的男孩忽然扬起了讨好的笑容,“就算不小心撞破了您的什么事情,我这样的人就算消失掉,也不会有人来找您麻烦。”

年轻的小鬼,笑容背后,尽是色厉内荏的野心。啊,这样的人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了,维吉尔是一名由年轻的伏地魔亲自教导的摄魂取念大师,因而只要对方并不设防,他能一定程度上获取对方的想法。

“好,我要找一个人……但并不知道他在哪里。”维吉尔掐住自己的手腕,眯起眼说,“不过很近、很近了……应该不在城镇里,否则他不可能不自己离开这里,也许是森林、或者深山。”维吉尔用魔杖点了点自己的行李箱,仿佛长着腿一般,箱子打开,弹出了比自身体积更大四五倍的空间,在其中,维吉尔抽出了一张魔法地图。

见埃迪看得入迷,维吉尔轻声说:“很想学吗?”

“不……”

“承认的话,我会教你的。”

“我可以吗?”他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样轻易地暴露意图,又让维吉尔有点兴意阑珊,他说,“当然,包教包会。”

“谢谢您。”埃迪更殷勤地为维吉尔介绍着这附近进入森林的入口。

维吉尔笑起来,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也逐渐恢复了血色,他轻声说:“别着急谢我,感谢你姐姐吧。”

连说起蔑视自己生命的残酷的话语都面不改色的小孩,在那一刹那,仿佛被降下了神罚般,轰隆而下的暴烈闪电,劈焦了所有的伪装,清晰留下的是,愧疚、不安、和痛苦。

他看向远处隐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深绿山林。原来那时候,我是这样的表情,维吉尔好像在照一面年轻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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