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Aemond的表情的一瞬间就知道他的暴力没有起任何作用，Aemond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有自己的规则，并且不会为任何外力改变，他的母亲，他已故的外祖父，甚至他们早就投入陌生人怀抱的父亲。泽莫不该让Aemond和自己共同作战，Daemon和Jacaerys是更好的选择。

Aemond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脸上没有委屈，没有愤怒，没有扭曲的恨意，他靠近几步，几乎是俯视自己的国王兄长，野人的小屋里充满了湿润的霉味，即使是首领的住处。“我们对你来说是木偶吗？”Aemond问，他的语气几乎是冷漠的，尾调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

泽莫闭了闭眼睛，他看向窗外，卫兵在把守，Cregan Stark的一个堂亲正在和野人的首领向远处走去，Aemond的手却忽然动作，银发的男人用双手将他的脸几乎是扭正，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看着我！”Aemond的声音拔高了，他的嗓音破了，直接消失在半空。

“我们对你来说是木偶吗？”Aemond重复了一遍。泽莫当然知道Aemond是什么意思，他总是知道。

“我们都是众神的木偶，Aemond，”泽莫道，他没有退后，Aemond也没有再上前，“我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为了最终的结局；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角色是什么，也许甚至能从有限的结局中选择——但是最终我们都是木偶，众神决定我们什么时候上场和下场。”

“不，我亲爱的哥哥，七国的国王，维斯特洛的救世主，即将终结长夜的人——”Aemond道，“我的意思是，在你看来，我，Aegon，Lucerys，包括Laenor——我们都是你的木偶吗？木偶可以对其它木偶有情绪，但是他们不会对木偶师有爱恨，有感情，或者说——即使有，木偶也会乖乖的听话。”

Aemond歪头，凝视着泽莫，泽莫感觉寒意从脊柱缓慢的升起。“你觉得我们是木偶吗，哥哥？”Aemond第三次问。

泽莫有预感，他的任何回答都不会是正确的。“你为什么不说话，陛下？”Aemond问，“让我想想，你想说‘为了长夜的终结’，你想说‘个人的喜悲是不重要的’，你想说‘王子的责任’，你想说‘千千万万的生命’——”

“我不在乎‘千千万万的生命’，哥哥。”Aemond道，“或者说，没有你想的那么在乎；而我敢打赌，Daemon不在乎，Rhaenyra不在乎，Aegon不在乎，甚至你的Lucerys也不在乎。他只是被教得很好，掩盖得很好。”他死死得盯着泽莫，“我们家烂透了，哥哥，你所做的只是——用那些大义的名头压下了那些血腥味，但是它们还是会出现的。你难道觉得你当上了国王，你的所有家人都会和你一样为了阻止长夜什么都不顾了吗？我们不是神，不是英雄，”Aemond道，“我们只是疯了的凡人，骑在龙的身上。”

泽莫真的受够了Targaryen家。

“出去。”泽莫道，“等我需要你做战事汇报的时候会有人叫你来会议室。”

Aemond冷笑了一声，如果泽莫是Viserys，而Aemond是Daemon，他早就被流放了，甚至Pentos都太近了，也许是古瓦雷利亚的荒原，充满了火山和毒物的不毛之地。泽莫终于理解了Viserys的想法，至少是关于Daemon的那部分。但是泽莫不是Viserys这样从小到大的，天生的上位者，对王位的尊严看得比任何事都重，所以他只是安静的退后，并没有被Aemond的表现激怒，或者他已经被激怒了，但是争吵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又要开始逃避问题了吗，陛下？”Aemond道。

“这是无法解决的，Aemond，”泽莫道，“我很清楚问题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