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Viserys走后,伊耿才放松下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泽莫桌边摆的水果塞进自己的嘴里;看起来一点都不为泽莫担心。
“三城联盟,”泽莫道,“咒语哈?你追捕的巫师?”
“当然,你也听到我们国王父亲的说法了,难道你想质疑国王吗?”伊耿道,他吃完葡萄,在帷幔上擦擦手,伸手就开始扒泽莫的衣服——
“你干什么?”泽莫来不及阻止,胸膛完全露了出来,伊耿点点头,“好吧,看起来完全没事了。”
“什么?”泽莫不确定自己理解伊耿在说什么。
“三城联盟的人挖去了我的私生子的心脏,以他们的心脏作为祭品,诅咒了他们的血亲。”伊耿道,“显然用兄弟和父亲的效果会更好,但是一个私生子侄子是他们能杀死并且取得心脏的最近的血亲了。”
他顿了顿:“父亲显然认为你受诅咒至少我有一半的责任,因为我不注意自己的行为,所以我得到了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三城联盟’挖了你的孩子的心脏?”泽莫问。
“当然,”伊耿道,“众所周知,他们非常憎恨你。”
泽莫并不是一个会对任何事给出绝对性的论断的人——但是当你看见一个几个月前甚至懒得在临冬城公爵面前掩饰自己对他未婚妻的鄙视的青少年居然能够在你面前面不改色的扯出可能会牵扯到无数人性命的谎言时,察觉到面前的少年有什么地方被彻底改变了是很自然的事。
他和伊耿都无比的清楚到底是谁摘下了盖蒙的心脏,而伊耿居然成功的让Viserys认为这都是三城联盟的责任——回想伊耿在他孩子死后在泽莫卧室角落里疯狂的表情,泽莫对他这么快冷静下来不禁有点不安。虽然平心而论,伊耿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他不可能反对自己的外公,他的利益,他母亲的利益和Hightower家族的利益毫无疑问的是一体的,公布出来Otto公爵杀死了自己外孙的私生子,并且将心脏用于施法诅咒国王的长子会为伊耿带来什么?他会变成叛国者的孙子,他的母亲会和他反目成仇,包括他的所有同母兄弟姐妹,在最好的情况下,他会得到泽莫的感激——而泽莫对他的情感显然并不浓厚,这在之前就已经无数次的被验证了。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是另一回事——伊耿对那两个孩子已经近乎担任起了父亲的角色连着几个月,泽莫很难相信他能这么迅速的决定为杀死自己孩子和孩子的母亲的凶手开脱罪行。可是既然伊耿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也并不想追究。即使被揭露诅咒自己,Otto也无法被彻底除掉,既然是伊耿抓住了诅咒他的巫师,那么很有可能Otto和这件事的关联已经被抹除了,即使没有抹除,作为王后的父亲和国王四个孩子的外祖父,为了王室荣誉,国王也不会给他什么顶格处罚。
当然,泽莫也许仍然会在梦里看见Otto的死亡,也许死亡的方式和他曾经杀死的那些残害孩子的奴隶主一样——但是他可以等。
以及,最重要的问题——
“也有可能,起作用的不是用你的孩子的心脏诅咒我的咒语。”泽莫道,“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伊耿挑眉,倚靠在床柱边:“哦,是吗?”
“我是怎么好转的?”泽莫问。
“我抓住了给你下咒的巫师,把他的心脏磨成粉喂你喝下,你第二天就醒了。”伊耿的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说自己昨天吃了两个柠檬派,泽莫震惊的盯着男孩波澜不惊的面容,片刻后才道:“巫师告诉你这个咒语必须要血亲的心脏?”
“当然,否则我怎么知道如何解咒?”伊耿道。
“这无法解释。”泽莫道,“我不是Viserys的儿子,当然也不是你的兄弟,你的孩子的心脏不应该——”
“我真该让父亲母亲和外祖父一起聚在你的病床前听这些话,”伊耿道,“父亲多半会暴跳如雷,外祖父和母亲多半一出门就会放烟花庆祝。”
“这是真的,伊耿。”泽莫皱眉,“我不是你的兄弟。”
他当然不在乎在伊耿面前这么说,总之他随时可以否认并且称是伊耿在污蔑他,而伊耿想污蔑他的动机充足的过分。
“哦当然,所以Lucerys长得和你的儿子一模一样当然是巧合,你的胎记也是巧合——而以我孩子的心脏作为原材料的诅咒在一个和坦格利安家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身上奏效了。”伊耿的话越说,他的语气越不稳定,泽莫这才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正常。
泽莫沉默的看着伊耿,他也无法想清楚,难道他来到这个世界时身体发生了什么改变?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他了?凡人之躯的泽莫当然无法免疫所有的毒药,躲过所有的暗杀——即使可以躲过大半部分——并且驾驭巨龙。但是那早已逝去的伊耿.坦格利安是否可以呢?
如果泽莫具有了所有那死去的伊耿.坦格利安的特质,他甚至可以被用伊耿.坦格利安的兄弟的私生子的心脏进行血缘诅咒,那他和那所谓死去的伊耿.坦格利安有什么区别呢?
那他是否就是伊耿.坦格利安呢?
泽莫为这个想法打了个寒战,他的目光锁定伊耿,少年正歪头注视着他,眼中没有什么温情。
“对不起,伊耿。”他道。